看完卷宗,玉熙問道:“這個案子,你怎麼看?”不用問也知道唐成業定然看過這個案子的卷宗。
唐成業說道:“王妃,這案子證據確鑿。”人證是張立果的小廝,物證是張立果去藥鋪買的砒霜。
若不是證據確鑿,也不會判處死刑了。不過玉熙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那你有沒有注意到,卷宗上說張立果是張父的獨子。唐大人,若換成是你,你會將自己唯一的子嗣置於死地嗎?”若張父死了,玉熙沒疑慮。可就因為他沒死,玉熙才奇怪,就那麼巧合,他沒將下藥的雞湯吃完。巧合是有,可這世上哪就那麼多的巧合。
唐成業遲疑了下點頭道:“若換成是我,我也會將他送官府,要不然後患無窮。”
“張立果是有秀才功名的,按照卷宗上的說法他對母親應該很孝順。”頓了下,玉熙笑了下,那笑容滿是譏諷:“一個能對母親孝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下毒毒害父親?”這個案子,明顯是有蹊蹺。
唐成業沒有跟玉熙爭辯,說道:“王妃,這案子人證、物證俱全。”他也覺得這個案子有些疑點,可礙於人證物證俱全,他也就沒有追究了。
玉熙面無表情地說道:“證據也可以造假。”說完,玉熙將手中的卷宗放下說道:“這個案子發回重審,務必要徹查清楚。”
唐成業有些遲疑,問道:“王妃,若結果還是一樣呢?”
“那也是殺人未遂,不該判處死刑。”按照張立果的行為,也就判個流放。
“王妃,這不大妥當。”子殺父,罪大惡極,怎麼只能判流放呢。這案子一出,到時候下面必定要炸了。
玉熙掃了一眼唐成業,說道:“當年皇祇寺的了通和尚說我命中帶衰,韓景彥就要放我到鄉下莊子上任我自生自滅。我若當時沒有反抗,現在就是一杯黃土了。”
這些事,唐成業還真沒聽說過。不過,他還是說道:“王妃,張立果的情況與你的不一樣。”王妃的行為只能說忤逆不孝,而張立果卻是要殺父。
“本質是一樣的。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何以孝?”韓景彥也是偏心的無邊,數次都想將她置於死地。所以她對於那種愚孝非常看不上,父母給予了性命是該孝順。可面對不慈甚至惡毒的父母,也要反抗。否則,就是助長了這種歪風。
唐成業擔心這樣一來,會影響社會風氣。畢竟,百善孝為先,哪怕父母有些過分,兒女也不能不孝。
想了下,唐成業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為忠。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為孝。”
聽到這話,玉熙不屑道;“正因為這些愚昧的思想,才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的暴君,造就了那麼多女人悽苦悲慘的一生。”
說起來玉熙上輩子就是一個悲劇,母親早逝父親冷血無情,丈夫狼心狗肺、婆婆尖酸刻薄。什麼不好的都被她碰到了。
唐成業不敢再吭聲了。這就是男人不願意女人掌權的真正原因,因為女人掌權會觸動他們太多的利益。
玉熙也不欲多說,畢竟這種現象存在了上千年了,想要改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想到這裡,玉熙朝著唐成業說道:“你覺得派誰去好重審這個案子好?”若張立果是被誣陷的,可以將這事當成一個典型來宣傳。
唐成業愕然,說道:“王妃,這案子派欽差去是不是有些太過了?”他不敢說玉熙有些小題大做。
玉熙見狀說道:“就派袁必林去吧!”
唐成業聽到這話,就知道玉熙是下定了決心要為張立果翻案了:“若張立果真是冤枉的,袁大人必能還他清白。”袁必林是審案的高手,應該可以查出真相。
譚拓來稟事,發現玉熙心情不好納悶不已,王爺打下京城可是大喜事,怎麼王妃還沉著一張臉。
想到這裡,譚拓問道:“王妃,京城這一仗傷亡有多少?”他其實懷疑雲擎受傷了,要不然玉熙臉色不會這般難看。
玉熙說道:“戰死六萬多人,重傷五萬多。”輕傷多少傷,戰報上沒說。
說完,玉熙收拾了情緒說道:“高東南命心腹火燒皇宮,被我舅舅阻止了。”皇宮燒燬了,十年之內都沒辦法遷都了。
譚拓說道:“當記寧將軍一大功。”鐵奎是玉熙的舅舅,等於是王妃又多了一條臂膀,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