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守不住還要打,想讓他們相信沒問頭都難。於春昊面色沉重:“雲擎攻打下邑,到底在圖謀什麼呢?”
於寶嘉也想不通。
於春昊將幕僚全部都召集過來,跟他們說了下邑的戰事。於春昊將情況大致說了下,讓眾人想想雲擎攻打下邑的目的。
幕僚的答案五花八門,有說雲擎故佈疑陣,又說雲擎這是想要減緩杜崢攻打阜陽的壓力,說了半天也沒一個有信服力的說法。
其中一個姓晏的幕僚並沒有插話,而是望著地圖陷入沉思。
等眾人都討論得差不多,晏先生露出一臉糾結的樣子。他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於春昊見狀問道:“晏先生,有話但說無妨。”這個晏先生平日話很少,跟其他幕僚相處平平,不過想法跟常人卻不大一樣。那些想法,一般人都認為不切實際。只是於春昊愛他的才,也不介意多養一個人,所以就一直養在身邊了。
晏先生朝著於寶嘉跟於春昊抬抬手說道:“總督大人,於老爺,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雲擎出兵攻打下邑,目的不在下邑,而在阜陽。”
有幾個幕僚面露譏笑,不過這種場合他們也識趣地沒有出聲。
於春昊問道:“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於寶嘉心裡不以為然,不過他也沒有打斷晏先生的話。再如何,這點時間還是浪費得起的。
晏先生用手在地圖上指了一條線說道:“下邑離阜陽有五百多里路遠,若是步兵速度再快也需要四到五天的時間。有這麼長時間,足以派兵阻擋了。可若換成騎兵,則只需一天一夜的時間就能抵達。而且,騎兵的速度奇快,我們根本攔不住。”騎兵的行軍速度是步兵的四到五倍,五百多里路,騎兵一天一夜足以抵達了。
若是西北騎兵出現在阜陽後方,到時候必定會軍心大亂。哪怕遼東軍戰鬥力再強悍,阜陽也保不住了。阜陽一旦失手,整個安徽都危險了,想到這裡,於春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於寶嘉心態比於春昊強多了,聽了晏先生的話說道:“先生的話很有道理。可是西北如今只西海跟榆城有騎兵。可這兩個地方的騎兵都沒有動。除非雲擎能變戲法變出一直騎兵。”
於春昊心頭稍緩,說道:“雲擎只從榆城調了五萬兵馬,西海跟榆城的騎兵並沒有動。”若是騎兵出動,他早就得了訊息。
其中一個姓洪的幕僚說道:“騎兵是對抗北擄人的主力軍,若是騎兵被調出一旦北擄人攻打西海,西海就會不保。”西海不保,鎬城可能就會有危險了。前方打仗,後方不穩,這仗也沒法打了。
這話一落,又有兩個幕僚站出來否認晏先生的推測。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大部分都認為晏先生的推測不靠譜。於春昊覺得再爭論下去也沒意義,就讓眾位幕僚下去了。其實幕僚不在多而在精,於春昊身邊幕僚太多了一些。
晏先生也沒有失望,他只是說了自己的推測,至於於寶嘉跟於春昊相不相信那就不是他所能左右得了的。
屋子就剩下兩人,於春昊陷入了沉思。過了半響,於春昊說道:“嘉叔,若是晏先生的推測是真的,那只有一個可能,這支騎兵是我們所不知道的。”西海跟榆城的兩支騎兵,雲擎調動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於寶嘉沉默不語,他在估量這事的真實性。
於春昊越想越覺得晏先生所猜測是對的:“西北地域遼闊,雲擎在隱秘地方訓練出一支騎兵,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避開我們的耳目,我們就一無所知。”
於寶嘉望著桌上的地圖,仍然一言不發。
於春昊有些著急,說道:“嘉叔,若是雲擎真有第三支騎兵,那我們必須立即採取措施,否則安徽就保不住了。”
於寶嘉很冷靜地說道:“一支騎兵,沒有三五年是建不起來的。若你說的事真的,那雲擎從四年前就開始籌謀此事了。”
於春昊聽到這話臉色突然一變,說道:“旱災過後,韓玉熙在塞外用糧食換取了一大批馬,據說換取的這批馬中有不少的戰馬。”既然是戰馬,只要調教一下就能用。不過當時西海跟榆城的騎兵重新組建擴充,他以為這些馬匹都被送到西海跟榆城去了。
於寶嘉聽到這裡,立即下了命令要求徐州跟淮州出兵增援下邑,同時讓他們做好敵軍來襲的準備。之所以沒說可能有騎兵來襲,是因為騎兵戰鬥力強悍,能以一當十。若是說了,他擔心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當然,最重要的事若真有騎兵,就算告訴了淮州的將領,他們也擋不住。
於春昊等於寶嘉下完命令後說道:“嘉叔,是否應該將這事告訴仇將軍。”省得騎兵到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於寶嘉搖頭說道:“這些都只是我們的推測,還沒有證實。若是告訴他們,一旦訊息洩露出去就會動搖軍心。”若是告訴了仇大山,誰也不能保證仇大山不會帶兵逃回山東去。不說,仇大山還能支撐一段時日。
若是玉熙在這裡,肯定會笑的。上下不能一條心,這仗他們能打贏才奇怪。
於春昊憂心忡忡地說道:“我現在最擔心徐州跟淮州的援兵還沒到達下邑,下邑已經被攻破了。”只有高牆厚實的城牆能擋住騎兵,一旦下邑破了,騎兵就能直奔亳州。
於寶嘉說道:“技不如人,我們也只有認了。”輸給這樣的對手,他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