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也沒說什麼,而是將棋盤重新擺好,讓玉辰跟她再下一盤。不過,只下了一顆棋子,宋先生就沒再繼續下,而是說道:“玉辰,人生其實如這棋盤,第一步走的不一樣,不僅結果會不一樣,過程也會不一樣的。就算四姑娘真是重活一輩子的人,她也不可能預知未來。”若和壽說的是真的,那這天下的格局已經改變,未來也變得不確定起來。四姑娘又如何能知未來。若和壽說的是假的,那就更沒必要在意。
玉辰將手中的棋子放下,目光落在棋盤上。
宋松先生說道:“玉辰,在這方面你不如四姑娘。”韓玉熙不會被別人幾句話就左右。
玉辰道:“我沒玉熙那般堅強。”她若是碰到玉熙那麼多的事,她肯定堅持不到現在。
宋先生沒否認,不過她要說的不是這個:“其他我就不說了,只說當年了通和尚說她命中帶衰,這事就連你爹都相信了執意要將她送離京城。若換成其他姑娘碰到這樣的事就算不上吊自殺也該以淚洗面一蹶不振了,可是四姑娘卻該幹嘛幹嘛,沒受半點影響。”流言蜚語能殺死人,這話不假。不過殺死的都是性格軟弱的人。若是人人都跟四姑娘一樣心志堅毅,肯定都活得好好的。而玉辰在這方面就差太多了,和壽三言兩語就讓她著了道。
玉辰沒有再說話。她自問,若是她碰到這樣的事,是做不到玉熙那般淡定的。
宋先生道:“你若心中還有疑慮,你可以詢問了通大師。了通大師是得道高僧,他給你與四姑娘都看過面相,玉熙是否有古怪我相信他應該能看得出來。”說這麼多都說不通,看來執念很深。
玉辰只是掉入了和壽挖的坑裡,但她卻並不傻。若是玉熙有古怪,怕是了通大師早就說出來,怎麼還會等到她去問。
宋先生望了下外面,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琰兒還在家裡等著你了。”說得太多也沒有用,還需要自己想通才成。
玉辰留下一堆的禮物,回去了。
丁婆子說道:“主子,你真的相信韓四姑娘不是妖孽?”丁婆子在外面守門,屋裡的話她都聽到了。
宋先生說道:“何苦自尋煩惱。”要說古怪,韓玉熙確實有古怪。可那又如何?滿天下宣揚韓玉熙是妖孽?可這話能讓雲擎跟榆城的百姓跟將領相信嗎?肯定不能。
丁婆子想想也是。
上了馬車,桂嬤嬤看著異常疲憊的玉辰,終於開口說道:“王妃,郡主已經沒了,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剛才的話,不僅丁婆子聽到了,桂嬤嬤也都聽到了。
桂嬤嬤所想跟宋先生的不一樣。她很清楚,王妃並不是因為沒當上皇后而遺憾,而是認為若是她真的當了皇后大郡主就不會死。大郡主,才是讓王妃這般糾結痛苦的原因。
玉辰聽到這話,眼淚都下來了,說道:“我的暇兒……”每次只要一想起女兒死在懷中的情景,就好比在挖她的心。
桂嬤嬤說道:“王妃,什麼上輩子下輩子的,都是胡扯。和壽就是要讓你糾結痛苦,從而讓你對四姑娘產生怨恨,讓你對付四姑娘。王妃,你千萬不要著了她的道。”
玉辰擦了眼淚,朝著桂嬤嬤說道:“你不要再說了。”她好累,說不出的累,想要好好休息下。
若是以往,桂嬤嬤肯定不會逆了玉辰的意思。可是現在,有些話不得不說:“王妃,你就算再傷心再難過,大郡主也回不來了。你再傷心,再難過,都沒有用。”
玉辰低低地說道:“是我這個當孃的無能。”若不是她沒護好孩子,怎麼會讓暇兒早夭。
桂嬤嬤說道:“王妃,不是你這個當孃的無能,而是皇家原本就是最殘酷最冷血無情的地方。”為什麼皇家的孩子存活下來的那麼少,就是因為傾軋的太害怕,給害死的。
道理都懂,只是這個坎玉辰邁不過去。
桂嬤嬤都要愁死了,說了這麼久也說不通:“王妃,你對王爺的態度,王爺已經有所察覺了。你若再這樣下去冷了王爺的心,讓別的女人乘虛而入,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跟世子。”見玉辰仍然不為所動,桂嬤嬤說道:“王妃,若府邸裡其他側妃美人有了兒子,而她們的兒子又得了王爺的歡心,她們定然會覬覦對世子的位置。到時候你跟王爺夫妻離了心,你又如何能護得住世子爺。王妃,大郡主已經沒了,你不能讓世子再出事了。”
玉辰目露兇光,說道:“我不會讓琰兒再出事的。”
桂嬤嬤說道:“王妃,不想讓世子爺出事,你就必須振作下來,不要再跟以前那樣了。”也是大郡主的死對王妃刺激太大,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