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對眼,屋子裡安靜的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到。桂嬤嬤站在門口,原本聽著兩人說話,可這會里面突然安安靜靜的。仔細一聽,還是什麼聲響都沒有,有些不放心。忙讓人端來一盆水果,然後叫道:“姑娘,鶴首瓜切好了,我端進來了。”
桂嬤嬤端了鶴首瓜進屋,發現玉熙跟玉辰兩人都沒有說話,很是疑惑。只是聽到玉辰讓她下去,她也不好再停留。
玉熙等桂嬤嬤下去以後,臉上浮現出了笑容是,說道:“三姐想得太多了,我就覺得史書跟兵法很有意思。”
玉辰這會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與玉熙說道:“四妹,看史書跟兵法當閒書看自然沒問題,但有些事我們是不該沾染的。祖母跟父親不說,不代表他們不知道。”玉辰不反對看史書,因為她自己也有看,但是看兵書,這就有點問題了。玉熙在看了這些書以後經常去大哥的院子,到底做什麼,祖母跟父親心中有數,只玉熙自以為做的隱秘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裝傻也沒意思了。玉熙自嘲道:“沒想到只是多去了大哥那邊幾趟,就讓祖母跟父親注意上了。”她這裡,還真是沒有半點隱秘可言。
玉熙也從沒想過瞞著老夫人跟韓景彥什麼,只是今天玉辰的話也提醒了她。她現在的生死還掌控在老夫人跟韓景彥的手中,就算有大伯母跟大哥撐腰,若是他們真要對她做什麼,她也只能受著,沒辦法反抗。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她都喪失了危機感。
玉辰看到玉熙臉上那譏諷的笑容,心裡也有些發堵:“四妹,我是為你好。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了,就甩脫不掉了。”她不知道玉熙到底去大哥那邊做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會是好事,至少對玉熙來說不是好事。
玉熙真心實意道:“三姐,謝謝你。”玉辰今天能跟她說這麼一通話,還教她學吹笛子,確實是真心實意為她好。只是她也清楚,跟老夫人與韓景彥比起來,她得往後靠。也因為這點,她從來不會跟玉辰交心,因為她們兩人不是一路人。
玉辰並不需要玉熙的感激:“四妹,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大哥那裡了。大哥是做大事的人,他做的事不是我們能沾染的。”
玉熙笑著點了一下頭道:“我知道了。”玉辰不管做什麼都是好的,而她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都是別有居心的。雖然無奈,但這就是現實,她已經不想再多做解釋,因為沒必要。晚膳玉熙沒有留在汀雲閣內用,而是回了陶然居。
桂嬤嬤看著玉熙出去的時候,一臉的凝重,問了玉辰:“姑娘,四姑娘這是怎麼了?”
玉辰微微嘆了一口氣:“我說她不該經常去大哥那邊,她心裡可能不舒服吧!”從和壽縣主的事就可以看出大哥行事太急進了,一點都不考慮後果。若不然,建鈞跟建誠何至於到現在都還在床上。她是真擔心玉熙跟大哥呆久了,也變得很急進。
桂嬤嬤唬了一跳;“姑娘,你怎麼跟四姑娘說這件事呀?你這麼說,四姑娘還不得氣死?”任誰知道自己的私密被人打探到,都不會高興的。
玉辰苦笑一聲:“我也是希望她不要走了歪路。四妹怎麼就犯糊塗,大哥他是世子爺,他可以犯錯,錯了可以改過,她卻不能呀!而且若是讓人知道她跟大哥學權謀之術,以後誰家敢娶她。”當時她聽到桂嬤嬤的猜測以後萬分震驚,她也忍了很久,可最終她還是抵擋不住心中的擔憂,與玉熙攤牌了。
桂嬤嬤知道,玉辰這是真將玉熙當成親妹妹看待了,要不然不會這麼煞費苦心:“希望四姑娘能理解你的這番苦心。”桂嬤嬤真覺得玉熙,不知道她家姑娘這麼為她。
很湊巧,玉熙剛用完晚膳。韓建明就派人過來,叫了玉熙到書房去,說有事找她。
看到玉熙臉色不對,韓建明很詫異地問道:“怎麼了?臉色這般的難看?身體不舒服嗎?”
玉熙搖頭說道:“今天三姐跟我說,祖母跟我爹已經知道了我在跟大哥學習權謀之術。她勸我不要再跟大哥學這些東西,對我有害無利。”玉辰的話是對的,女子太聰明,而且還是聰明外露的這種,確實會惹人猜忌防備。她之前沒想到這點,是她的疏忽。
韓建明笑了起來:“怎麼,怕了?想打退堂鼓了?”玉熙是在學習沒錯,但卻不是在跟他學習,而是將所學到的用於實踐。只是這點他沒對誰說過,就連祖母都沒說過。
玉熙沉默了一下,說道:“不是想打退堂鼓,而是不想引人注目。我是女子,不是男子,讓人知道我在學習這些東西對我有害無利,甚至,以後都不好說人家。”她可以自己私底下學習鑽研,並不一定要來大哥這裡來,省得引人注目。之前是她沒考慮周全,沒想到落下了這麼大的後患。
韓建明沒說什麼,轉身從架子上拿出一個錦盒。玉熙以為是什麼稀世珍寶,卻沒想到錦盒裡放的是一張地圖。
玉熙有些莫名其妙,拿一張地圖出來做什麼。
韓建明將地圖攤開放置在書桌上,用鎮紙跟硯臺等物壓著地圖的四角。用手指畫了個圈圈,說道:“這是遼東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