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除了睡覺,他幾乎從未摘下。
也從未想過除了國家責任,家族責任之外的任何事情。
之所以撐到現在,並非留戀這個身份,也非留戀這份權勢,只是從一開始便早已註定了他的身不由己。
等這次陳竣的身體恢復之後,也許他也是時候該摘下這肩章,脫下身上這身軍裝了。
陳老脫下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的將軍裝外套放平疊好,放在面前的椅子上。
這身軍裝,即便從他身上脫下,也依然筆挺。
敲門聲在外邊響起。
陳老已經換好手術服,上前開啟房門。
孟醫生將一瓶眼藥水遞給他,“將軍,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要手術。
因為眼角膜移植手術要放在取出腦袋炸彈碎片的後邊,所以可能您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
沒有意外的話,大概要兩個小時以後。
這個眼藥水每隔半個小時滴一次。”
其實正確的選擇應該是把眼角膜移植手術放在前邊,移植手術相對腦內的手術要簡單的多。
之所以他會強烈要求把順序調調換,是因為陳部長的眼角膜移植比較特殊。
其他人移植大多都是死者捐贈,不需要太多顧慮。
而陳部長的不同,移植給他的眼角膜是活體捐贈。
一旦腦內手術失敗,即便他能活下來,也會徹底變成傻子。
那前邊眼角膜的移植就基本是浪費了,而捐贈的那個人也會被毀。
因此,只有在百分百確定陳部長的腦內手術成功以後,眼角膜的移植才有價值。
陳老伸手接過,立刻抬手往眼睛裡滴了幾滴。
孟醫生則是到一邊,從桌子上拿杯子倒了水,然後將手裡的幾顆藥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