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白季巖無奈地說:“宋總都料到了,您會不肯走,讓我把向陽開和幾個手底下的人安插到侍應生裡,韓小姐如果真的不願意走,就請一定留點神,真有什麼事,就放聲大喊,向陽開會在你周圍。”
聽見這話,韓敘眼裡瞬間閃過一抹晶瑩的光亮。
她忽然有種想要哭出來的衝動,宋潯這個傢伙就跟個算命的一樣,真是什麼都算計在內,連她心裡在想什麼都計算好了。
她強忍著哽咽的喉嚨,假裝毫不在意:“謝謝!辛苦你了白助理,我真的沒事,一天天的在家都不知道多舒服,讓他別閒得無聊疑神疑鬼。”
她單純地以為,只要說自己在宋家悠閒舒服,宋潯大概能放心去做他的事了。
白季巖走後,韓敘擦去了自己眼底的霧氣,泰然自若地走進了別墅,然後從後門穿出後花園。
喧鬧熱烈的氛圍迎面撲來,寒冷的冬日,被這觥籌交錯的高漲興致給烘托的充滿了火一樣熱流。
如此歡樂和諧的宴會,跟白季巖說的那些謹慎又嚴肅的話,一點都不相襯。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給自己臉上擠出一抹淡定從容的笑意,走進了人群中去找南君澤。
目光有意無意地往自己周圍掃一眼,果然看見了向陽開,他穿著侍應生的制服混在服務人員的隊伍裡。
向陽開今天的裝扮很仔細,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穿著白襯衫黑夾克,脖子上打著粉領結,笑容恭謹儀態得體,本身個頭不高,看上去活脫脫的一個小鮮肉,幹起侍應生的活來也是手勢嫻熟,一點都不像在郊區野外看見他的那個流氓樣。
要不是親眼見過這位菊花哥,韓敘還真是沒能一眼認出來。
她不敢總盯著菊花哥看,怕被人察覺。
眼神晃了一圈,南君澤被幾個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拉著喝酒,覺得自己還是不過去的好。
再一看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宋清雲正被一群貴婦圍著阿諛奉承,一個個咧著猩紅大嘴笑的見牙不見眼。
她是宋家的二少奶奶,躲回房間去睡大覺是不現實的,家裡辦了宴會怎麼也得露臉。
跟南君澤那一堆男人擠在一起不舒服,女人就只能在女人堆裡,何況她不是單身人士,不能隨處跟陌生男人搭訕,免遭口舌是非。
韓敘只得選擇去宋清雲身邊,跟那群貴婦寒暄。
剛到跟前,宋清雲就發現了韓敘,笑容滿面地喊她:“敘啊,快來快來,這些都是咱宋家的人,過來認識認識。”
說是宋家的人沒錯,這些女人都是宋家旁支的媳婦,有老有少,老的跟宋清雲一個年紀,年輕些的二三四十都有。
韓敘擠到宋清雲身邊,感受著這些女人的目光,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總覺得她們的笑容和客氣的奉迎裡,夾著暗搓搓的羨慕嫉妒恨。
其實這種感覺並不稀奇,哪個嫁入豪門女人都會遇到,享受著奢華日子的同時,就必須要有能受著別的女人的嫉妒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