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敘被吳姨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扶了起來:“吳姨,你別這樣,我知道你不容易,家裡就靠著你一個人掙點微薄的收入養家餬口,幾個孩子上大學一年要很大的開銷,如今你身體也不好,硬扛著也撐不了多少年。
本來你就是受我連累,我該跟你說聲抱歉,讓你被小蘇刁難了,就算這次你不跟我開口,我想著,等你哪天退休了,我也會給你的,就當是我資助你家那幾個孩子上學,剩餘的錢,你要好好看病,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
吳姨就這樣走了,帶著那隻水晶盒子,和韓敘的秘密消失在宋家,連當月的工資都沒跟趙管家要,就這麼不辭而別。
臨走的時候,吳姨忽然莫名其妙的跟韓敘說了一句話:“二少奶奶,在這個家,您一定要自己保重,不要相信別人。”
韓敘沒往心裡去,在這個家,她知道那群傭人針對自己,已經習慣了,早不以為然。
至於要不要相信別人,韓敘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當初不就想覺得吳姨老實,相信了她會幫自己,才會有被敲詐的這一出嗎?
晌午的時候,韓二果然來了宋家,一來就在屋子和花園裡亂竄,嘴裡喊著吳姨,卻沒有人應他。
韓二不認識吳姨,把花園喊了一圈下來,問了幾個傭人,都說沒看見,才進了客廳裡問韓敘:“人呢?”
韓敘忙著修剪自己的指甲:“走了。”
韓二湊過來:“走了?你給錢了?”
韓敘搖頭道:“沒有,我說你會帶人來家裡,被我嚇跑的。”
她不敢跟韓二說自己還是給了錢,怕韓二不憤。
不過說到吳姨,的確是被韓敘給嚇跑的,其實從頭到尾,韓敘在嚇吳姨的那一番話,都只是在假設的基礎上。
只有假設自己敢公開那些秘密的基礎上,吳姨才會面臨她所說的嚴重局面,
但她是不可能讓事情被掀開的,所以韓敘嚇吳姨的那話,也不可能會成為現實。
何況,她只提廚房的食材,絕口不敢提自己誣陷小蘇偷結婚鑽戒那件事。
因為廚房食材是家務事,宋清雲和南君澤日後真的知道了,也不至於計較,可小蘇偷鑽戒是進了局裡有案件記錄的,如果這件事被翻出來,可不是一件家務事能說得過去。
韓敘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預先設想了吳姨會作出的種種反應,放大吳姨會面臨的後果,對自己弊處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吳姨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文化程度不高,對韓敘所說的道理深信不疑。
韓敘也知道自己很僥倖,才寧願把這條項鍊給吳姨,就算日後吳姨真有這樣的腦力,把她的話給想通推翻了,也會看在鑽石項鍊的情份上,沒有再糾纏的理由。
“喂!韓大!你想什麼呢?”
韓敘回過神來,見韓二擰著眉頭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忽然心生一計,給韓二使了個眼色:“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兒。”
韓二附耳過去,沒一會兒韓二眨巴著那雙桃花眼,如同看怪物一樣盯著韓敘:“你神經病吧?閒得慌!”
韓敘從鼻孔哼了一氣:“你才神經病呢!”
韓二不耐煩地問:“幾天?”
韓敘毫不猶豫的一動嘴:“每天!到我喊停為止!”
韓二跳著腳邊往外走,邊回頭罵:“你還說你不是神經病,哈哈哈哈,我馬上就回來!”
韓二再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來的不僅是他一個人,還有一幫平日混在一起的不良少年。
前庭花園裡停滿了各種豪華跑車,從車上跳下來奇裝異服的不良少年們高聲談笑,搬來各種吃的喝的,一股腦的扔進了客廳裡,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搬完了東西,這些人一進屋就開啟了客廳裡音質優良的音響,聽著音樂喝著酒,開著葷段子,一起吃喝玩樂。
幾個女生忙著吃零食,吃完的包裝拆的滿地都是,吃不完還到處撒,像是在自家一樣。
伴隨著嘻嘻哈哈的打鬧,“嘣”的一聲軟木塞彈遠,有人開啟了香檳,酒液噴湧在空中再灑落到地上,這一開啟,立刻引來其餘的少年,抓起大大的香檳酒瓶使勁搖晃,推力作用下,“嘣!嘣!嘣!”連續幾聲之後,整個客廳裡已經成了香檳噴泉。
一群男女在客廳裡追逐奔跑,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瓶香檳相互噴灑,昂貴的地毯吸飽了水分,人的腳往上一踩,像是雨天踩在泥水裡,發出此起彼伏的“吧唧吧唧”聲。
噴完了香檳還不算,有人抱出來一隻十幾磅的大蛋糕,通體潔白的大蛋糕不見裝飾,上面連祝福文字點綴一下都沒有,也不點上蠟燭為誰慶祝,而是用手一抓一把,迅速往別人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