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啊……!”一陣扇耳光的脆響。
“你哪來的老臉皮哭?不是指著在宋家當傭人這點工資,好供你家裡那幾個小雜種上大學嗎?放心,我不會讓太太吵你魷魚,我會保你一直留在宋家,太太沒回來一天,你就給我跪在這,跪到殘廢了,我求太太給你醫治!”
韓敘拐過牆角走進去,小樓一樓的簡陋的小客廳裡,吳姨正跪在一盆冰塊上,旁邊一邊咒罵一邊揮舞著雙手左右開弓的那人就是小蘇,極力地扇著吳姨的臉,吳姨的兩邊臉頰已經被扇的紅腫不堪。
在醫院的時候,還只想怎麼沒看見小蘇圍著宋清雲轉,原來是跑回來宋家別墅裡找吳姨的麻煩。
韓敘立刻衝了過去,猛力推了小蘇一把。
小蘇身子板也不高大,愣不防韓敘的動作過於迅猛,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推倒跌坐在地上。
小蘇從詫異之中回過神來之後,正要破口大罵,忽然“啪”地一聲脆響,接著是“啪啪啪”一連串的巴掌打在了小蘇的臉上。
韓敘一口氣用自己的雙手甩了小蘇十幾個巴掌,打完才轉身去旁邊冰塊盆裡去扶吳姨,咬牙使勁架著吳姨起身,吳姨的雙腿大概是泡在冰塊盆裡過久,始終無法站直,剛一起來就跌了回去。
反覆試了數次,韓敘才把吳姨給扶到了一邊的木椅子上,再轉過頭,小蘇早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那雙圓凸凸的死魚眼正惡毒的盯著她。
韓敘壓不住自己心底的氣憤,從冰塊盆裡捧起一把冰塊就朝小蘇頭上砸了過去:“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我宋家打人,當宋家是你開的?”
小蘇抬起自己雙臂遮擋著韓敘砸過去的冰塊,嘴裡也不甘示弱,撒腿就跑,邊跑邊罵道:“關你屁事,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韓敘一聽更是火冒三丈,掃了一眼廳裡的角落,找了個水瓢,舀起滿滿的一瓢冰塊追著小蘇潑去:“那你跑什麼?站那我來好好告訴你,我究竟算什麼東西!”
小蘇跑出花園裡,鑽進了草木之中,聲音卻藏不住:“呸!我乾乾淨淨打一份工掙一份錢是自力更生,你不過就是一個賣身還債的雞,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小蘇的大嗓門吼的很來勁,花園裡幹活的園藝師,傭人們,都朝韓敘望過來。
韓敘衝周圍的人喊了聲:“你們,過去給我抓住她!”
沒人動,四周只有期盼著看好戲的迫切目光。
韓敘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回應,環顧了一圈,可算是認清了現狀,這個家的傭人,根本沒人瞧得起自己,大概在這些人的心裡,跟小蘇一樣,都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賣身還債的雞而已。
只不過,小蘇仗著有宋清雲寵著,敢喊出來,而周圍這些傭人,是在心裡嘲諷。
韓敘冷笑一聲,將自己手中的瓢朝小蘇喊話的方向砸去,也不管砸沒砸中,砸完轉身就走。
她不需要向誰解釋什麼,更不需要去得到這些無知下人們的認可。
只盼有朝一日,自己能實實在在主掌這個家,將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一個個從這裡掃出去。
那才是真正的揚眉吐氣,只是那一日,不知會是何時。
韓敘黑著臉回到了傭人小樓,吳姨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撐著一條掃把當柺杖,蹣跚的挪動著步子。
“吳姨,你去哪裡。”
吳姨眼裡全是委屈的淚光,抬起胳膊用自己的袖套抹了抹說:“二少奶奶,我想回房間去,歇……歇一會兒。”
韓敘看去吳姨那雙腿,彎曲著始終沒法站直,膝蓋本就有風溼,還被小蘇摁在冰塊盆裡跪著,也不知跪了多少日子了,那雙腿,如果不治,大概真的會廢掉。
韓敘不忍心看下去,過去架起吳姨的胳膊說:“這裡潮溼,先別回宿舍了,跟我走,我找藥給你敷。”
韓敘把吳姨帶進了別墅大客廳裡坐著,翻出一瓶祛風溼的藥油,蹲在地上就要幫吳姨擼起褲腿,吳姨連忙制止:“二少奶奶,千萬別,您折煞我了。”
韓敘不管不顧的捲起吳姨的兩條褲腿,才發現大熱天的,那兩隻膝蓋已經凍的發紫,這得多狠毒的心腸,才能幹得出來。
韓敘忍受著藥油刺鼻的中藥味,用自己的雙手搓熱了藥油,一遍遍的搓在吳姨的膝蓋上,忽然感覺自己手背有水滴下,一抬頭,看見吳姨痛的咬住了自己的手,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出來,就是不敢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