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敘恍然回神過來,驚愕的看過去:“那晚在巴士上,是你給我補了一塊錢?”
陸羽恆竊笑著點了點頭,那笑容,就如同一個孩子戳穿別人某個秘密後的得意:“你還不承認嗎?那晚在巴士上我都認出你了,你只坐了一站就下車了,我還喊了你。”
沒想到那晚在巴士上,自己眼角帶了一眼的那個瘦高的背影,就是陸羽恆。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挺丟人的,她好歹是個女孩子,臉皮薄,卻被巴士司機說成為了一塊錢混水摸魚的人,當時就難堪的恨不能鑽地。
那會兒滿心以為沒有認識的人看見,勉強還能半遮下自己的臉面。
如今被陸羽恆說出來,她真希望自己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讓所有人都看不見她。
韓敘頓時無言以辯,雖然事實並不是陸羽恆看到的那樣子,可再強調下去,只會越描越黑。
想了想,刻意岔開了話題問:“你怎麼回來羊城了?當初你走的時候,我問過你寢室的人,說你回老家接你爸爸的生意了,現在那邊的生意不做了嗎?”
上學的時候,全校都知道陸羽恆的家境不錯,這也是他形成校草的其中之一選項,聽說家裡生意做的還挺大,雖然遠遠不及韓家當時的財力,卻也算是中等的富家子弟。
剛才的笑容如一縷風閃過,迅速從陸羽恆臉上消去,他並沒有回答她的話,揪著兩個人的過往不放:“不要說我,現在是說我們倆的事!”
韓敘從陸羽恆執著的雙眼裡,看到了頑固的堅持,心中隱隱擔憂起來,如果再這麼跟他打太極暗示,雖說是為給他留點男人的尊嚴,可眼下看來,只怕一點作用都沒有。
為了徹底斬斷他複合的幻想,韓敘知道,只有狠心才能讓他清醒。
便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陸羽恆,聽著,剛才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已經結婚了,就算我算我沒有結婚,我們也已經是過去的事。
我沒有怨你當初離開,甚至一點都不恨你,那是因為我發現,以前我們那根本不是愛情,只是受社會風氣影響,兩個孤獨的人依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安慰自己寂寥的心罷了。
我們根本就從來都沒有任何實質上的關係,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請你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們沒有再繼續的可能,如果你非要跟我糾纏這個,那我就走了!”
韓敘果真甩身就走,往酒吧停車場方向離開,去開自己的保姆車,丟下吃驚不已的陸羽恆愣愣的站在原地。
片刻之後陸羽恆從呆愣的夢中回醒,大步追了上來,抓住韓敘瘦弱的身板,從身後摟緊了她,嘶啞著嗓子說:“你別走!你讓我緩緩行嗎?我現在腦子很亂,等我緩過來,我們再說話!”
韓敘一怔,她沒想到,陸羽恆一字一句居然滿是淒涼,近乎是在哀求。
就是不認識的路人,也不免為之動容。
她無奈的發現自己心中軟了下來,實在不忍心就這樣丟下他一個人在這裡。
“那邊坐一下吧!”
她小心地從陸羽恆的手臂裡脫了出來,指著旁邊的休息長椅說。
兩人無聲的坐在了長椅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都坐的一動不動。
陸羽恆沒再說話,可能是真的被她的無情給擊打的傷了情,或許也是認識到他自己去年的離去,一句話沒有交代就分了手,如今體會到被拒絕的滋味,正在互位品嚐她當初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