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出口,大約是覺得自己沒能表達清楚,才不能引起韓敘的警惕。
任祁峰止了一個呼吸的間隙,焦急地解釋說:“我送南總去公司的路上,南總說您早晨的時候整個人有點奇怪,沒有說為什麼要查,二少奶奶您是個好人,我告訴您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給您提個醒,您也好有點心理準備。”
她知道任祁峰是個老實人,從第一次看見南君澤這個助理的時候,她的直覺就告訴她,這位任助理一張老實的臉會黑裡透紅,是個懂得羞愧會不好意思的善良人。
韓敘放下身份沒有拿任祁峰當僱員看待,任祁峰經不住老闆娘體恤下屬對他的一點小小的尊重,因此意外換來了下屬對她發自內心的好意提醒。
可這份難得誠懇的好心,她不能接!
任祁峰這樣的老實人,有人對他好,他就會想著要去報答,以此換來他內心安寧,正因為他心思純粹,就可能更危險。
假如來日南君澤施捨了令他更加感激的恩情,他也一樣會想著報答。
短暫的權衡利弊之後,韓敘刻意重重的呵了一氣,以掩飾內心的慌張:“我老公是也想買那種車嗎?是給我的?那你透露給我就沒有驚喜了!不過我還是很開心,呵呵!”
“啊?不……我不清楚,可能吧!就是,南總好像是有點感興趣!”
任祁峰忽然笨拙的語無倫次,韓敘的反應顯然很出乎他的意料,以至於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會不會說錯話,應不應該把話接著往下說。
她明白任祁峰的意思,他應該是想說,南君澤已經不相信她,只是任祁峰被她一句話堵住,沒膽子再說出來而已。
韓敘心裡其是挺感激。
她沒有再說話,車內空氣陷入寂靜的尷尬。
任祁峰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好意提醒,可能會被理解成,為了在老闆娘面前爭取好感,而弄巧成拙成了挑撥老闆夫婦關係的惡意。
醞釀再三,任祁峰忙不矢的想要彌補:“南總很在意您,我其實是希望,您二人不要因為那輛車生了嫌隙。”
韓敘目視前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能夠熱情些:“呵……當然,謝謝你!”
“昨天一群記者堵在大門口,南總為了保護您不暴露在鏡頭下,自己去引開了那些記者。”
顯然這在她的眼裡,不足以證明是有多在意,記者本身就是衝著南君澤來的,談何保護她一說,這樣的表現方式,又如何把“在意她”聯絡在一起。
可她還是禮貌的說:“嗯,辛苦你了,陪著他引開那些記者,一定兜了很大圈子,只是那些記者為什麼要堵他?”
任祁峰的嗓子還是有些拘束:“南總的父親當年在工地……這個事您應該知道吧?
這次北區工地出事有工人受傷,記者抓住這件事做文章,明明傷者已經妥善安置,卻捕風捉影對南總道德綁架,媒體故意把這次的傷者跟南總父親當年的事故聯絡在一起,想逼南總說自己的感受。
南總本來就心裡不舒服,也不想記者胡編亂造詆譭已過世的南老先生,整整一天都在找人疏通各大媒體,壓住了那些博流量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