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玉熟讀過很多醫術,知道衛楚秀這並不是真的失聰失明,而是因為心緒太不平穩造成的,是要是想康復,也要慢慢調養才行。
和慕澤對視了一眼,她並沒有告訴衛楚秀這些事情,只是牽著她的手,慢慢地上了馬車。
耶律真和容辰打得本來就是不可開交,但是他們兩個卻都在關注衛楚秀這邊的動靜,見到她要走了,耶律真本來是想去追,可容辰卻沒有放他過去。
因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追過去了,衛楚秀也沒什麼理由,可以和自己離開了。
所以他還不如擋在耶律真的面前,自己得不到,他也得不到。
容辰心中很是悲涼。之前他還那麼厭惡葉嵐紹,現在自己和他又有什麼區別?
耶律真看著衛楚秀的馬車緩緩地駛向遠方,也忍無可忍,一拳就砸在了容辰的臉上:“你怎麼還能這麼執迷不悟!”他痛罵著:“現在是你們的皇上,是天下人都想要楚秀去死!你既然不能讓她留在京城中,好好保護她,就讓她隨我走!”
“你胡說什麼!我可以保護好她的!”容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看耶律真的目光更痛恨了。
他這一輩子,也從未像是現在這樣,想殺一個人的感覺如此強烈。
他知道很多人都在虎視眈眈,或許一個不注意,自己也會被殺掉,但是他一點退路都不想給自己留。
耶律真依舊是諷刺看著他:“你真的以為你能保護得了她?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時候,就有人混進了衛府中,刺殺了楚秀!她今日能站在這裡,是因為她的警覺性和武功高,而不是因為你的保護!”
容辰日遭雷劈器,愣在原地,聲音顫抖:“你說什麼?她昨天……”
耶律真只是沉默,但是他的沉默,卻又已經回答了一切。
容辰不由得想要否定他的話,可是他看耶律真的表情,就知道他說的並不是假的。
怎麼會這樣快?爺爺才剛剛死了幾日啊,就有人組織了人,開始要刺殺衛楚秀了?
耶律真看容辰的心亂了,又在其中添了一把火:“為何今日寧王是在下午的時候,才到了容老將軍的墳塋前?是因為今日一早,他就去了衛府,商量追查刺殺衛楚秀的幕後黑手的事情。容辰,你覺得你是天之驕子,是容家的繼承人,所以你就能預料到一切了麼?還是你覺得,你異常強大,無所不能?”
耶律真輕笑一聲:“我告訴你,你都不能。出了事,就算是你爹孃,都暗中在策劃著怎麼殺了衛楚秀,而幫你收拾這些爛攤子的,是你的好兄弟寧王。你什麼都不能做,充其量也只是在這裡打我幾拳罷了。趁現在楚秀還沒出事,我奉勸你一句,快點放她離開吧,不然等到她真的變成屍體的那一日,就有你後悔的了。”
容辰對於耶律真的話,半點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被肖承控制在府中,真的不知道在衛楚秀身上發生了這些事情。
現在他就算是痛恨,後悔,也無濟於事。
怪不得楚秀今日會從府中出來,原來她不光是想要求一個答案,更是想看看,是不是會有人在外面埋伏她,殺了她吧。
這姑娘……是已經抱著必死之心出來的啊。
他的秀秀,怎麼就那麼傻。
自己怎麼捨得讓她來償命。
想起她已經坐寧王府的馬車走了,容辰算是放下了一點心來。
只要有慕澤和元錦玉在,那些人,就不敢輕舉妄動,秀秀的性命,也就有了保障。
但長此以往,秀秀一定會整日都活在心驚膽戰之中,自己怎麼忍心,看到她一天天地憔悴下去?
她才這麼小,要是真的就這麼死了,那自己也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了。
耶律真知道容辰已經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中,於是他擦了擦嘴角,轉身要離開了。
他沒忘記的是,把那個破舊的燈籠撿了起來,重新放在了懷中。
喃喃地,他和自己說,語氣中充滿了心酸:“就算是你棄如敝屣,我還是難以放手。”
衛楚秀是在馬車上的時候,發現自己有些聽不見聲音,看東西也模糊了的。
不過她最近的心靈已經被鍛煉出來了,所以她沒有半點驚慌,只是問著元錦玉:“錦玉,天是已經完全黑透了麼?我都已經看不見你的臉了。”
慕澤在外趕車,所以馬車中就只有她們兩個。
元錦玉心疼地看著衛楚秀,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柔聲寬慰著:“是黑了,不過你的眼睛應該是也出了點問題,你不要擔心,喝點藥,吃點清熱明目的東西,很快就能調養過來了。”
衛楚秀心中已經有數了,所以元錦玉說過後,她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之後有些自暴自棄地說著:“其實看不見聽不見,也挺好的,最好再不用思考,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好了。”
元錦玉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