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咳一聲,好像挺不情願,實際上說話語速很快,就怕被師兄打斷:“哎呀,既然瞞不住了,那我就告訴你吧,下午我夫君要來哦!”
“真的?”師兄也挺驚喜的,“那咱們可要好好唱,讓你夫君刮目相看!要不要換成前兩天唱熟了的橋段?”
“不用不用,就唱新戲吧,白蓮居士這本書寫得太精彩了,很多人都沒看呢。”
蘇婉卿如今也是個脫稿狂魔了,曾經那個一個月一本的她,已經消失不見了,這本新書,足足磨了兩個多月才出來,最初印的那幾千本,一上市就被哄搶一通,這會兒各地正加班加點加印呢。
不喜歡看書,喜歡聽戲的眾人們,因為說唱話劇,也痴迷上了蘇婉卿書中的情節,都翹首盼望著呢。
上午的這場戲很順利,收到的賞錢也不少,師兄妹兩個喜氣洋洋地往後院走的時候,沒發現暗中有人在看著他們。
那也是茶樓養的戲子。最近因為說唱話劇太火了,完全掩蓋了他們傳統話劇的光芒,他們眼看著上座率越來越低,就陰暗地想搞元翠玉一把。
新興事物最開始總是會面對很多的波折,這些人不想著怎麼把傳統戲劇發揚光大,卻要走歪門邪道。
那兩個人竊竊私語:“看他那個得意的樣子,還不是白蓮居士的書好,不然能有這麼多人來聽?”
另外一個附和:“這也算是唱戲?講書不是講書,唱歌不是唱歌的,不倫不類,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說起來,你那個計劃,怎麼還沒奏效啊?你之前還信誓旦旦的,我白相信你了!”
他們兩個都感到了危機感,堅決不能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了,他們會失業的!
同伴瞥了他一眼:“現在沒奏效,是我做得隱蔽,你且等著吧,”他陰森森地一笑,“我巴不得她再火一點呢,到時候,看她的臉面往哪放。”
元翠玉還不知道她被人盯上了,中午在茶樓吃了飯,休息了一下,就要準備唱下午那場了。
這會兒茶樓中陸續上人,有兩個富家夫人坐在了包廂中,一邊喝茶水,一邊皺眉嫌棄:“果然茶樓沒什麼好東西,這茶葉,在我家連下人都不喝。”
另外一個人道:“我嚐嚐……可不是麼!真難喝!”一邊說,還一邊把茶水喝了個精光,又伸手去道。
“下午的說唱話劇怎麼還沒開始啊?從沒聽過這種戲,我還挺好奇的呢。”
“我也是,大老遠頂著太陽過來,要是唱的不好,我可不給賞錢。”
兩位夫人你挖苦一句,我挖苦一句,把茶樓點評得一分不值,也不知道這麼不讓她們喜歡的茶水,她們怎麼還喝了那麼多。
終於,元翠玉和她師兄陸續上臺了。她們在樓上包廂中,為了表現得見過世面,也沒著急低頭看,聽著兩個人唱了一會兒,兩位富家夫人都在心中說,這確實比那種聽不懂的咿咿呀呀強多了,但是她們可不能表現出來,要給賞錢。
於是富家夫人甲說:“哎呦,這唱的都是什麼呀,簡單地在大街上隨隨便便找個人都能唱了。”
“可不是麼?和我家戲班子養的人不能比,前段日子,我家老爺還找了個特別漂亮的戲子進府呢,那嗓子,跟出谷黃鶯似的,真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就是不經唱,我不過讓她給我唱了兩天,她嗓子就啞了,還得養好久。”富家夫人乙接話。
就這麼一唱一和的,開場半天,她們才做出一副“我倒是要看看這唱戲的人是誰”的模樣,低頭看了過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嚇一跳啊!夫人甲指著元翠玉問:“我沒看錯吧?這不是李家夫人麼?”
夫人乙也震驚極了:“沒錯!以前咱們還聚會過的!嘖嘖,孩子都已經好幾歲了,還出來拋頭露面,成何體統啊!”
“李豫也不管管?看那元翠玉,還和戲臺上的男人拉拉扯扯的,真是有傷風化!”
兩個人在二樓數落著,李豫在樓下找了個雅座,和眾人一起看得很專注。
至於她們說的拉拉扯扯,都是借位,師兄根本就沒碰過元翠玉。
而且那也是情節需要,白蓮居士的書裡就是那麼寫的,有的時候他們演情侶,還得假裝擁抱呢。
李豫也是個醋罈子,不過在支援元翠玉唱戲的事情上,他看得挺明白的。
說到底,和自己做生意一樣,這就像是元翠玉的工作。工作和生活能一樣麼?
在臺上的翠玉真漂亮的,一顰一簇像是會發光,讓他看得移不開眼睛。
她的嗓音不是那種特別柔媚軟綿綿的,很有張力,不同的場景,她能唱出不同的感覺來,肯定是下了功夫練習的。
李豫很自豪,也有點心慌。
他覺得元翠玉太優秀了,若是有天超越了自己,飛走了怎麼辦?
他愛她,不願意折斷她的翅膀,只能更強大自己,變成她的一片藍天。
茶樓中的小廝,都是玉澤養著的,李豫也是玉澤的合夥人,來到茶樓是有特權的。
樓上兩個夫人已經數落了元翠玉半天,茶樓老闆認為,有必要讓李豫知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