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悄悄地靠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因為相處的時間短暫,過去一分,就少一分。
恨不得把時間掰開來過是什麼感覺,林泉如今清楚了。
她大婚的日子,卻要無奈地面對和夫君的分別,想來未來幾十年,她回想起來,都會有些遺憾和心酸的吧。
若是往常,黎成和她說起洞房花燭的事,她定然是很羞澀得不答話,這次她竟然應了一聲,可見是有多不捨。
不能停留太長時間,黎成只把手臂收得越來越緊,好像這樣就能把擁抱的時間延長。
最終,還是林泉慢慢地從他的懷中起身,她目光盈盈地望著他:“老爺,你該走了。”
黎成張了張口,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抬眼,正好看到桌上擺放的酒壺和酒杯,於是他勾唇笑了笑:“咱們喝過交杯酒,我再走。”
輕輕放開林泉,黎成走到桌邊,倒了兩杯酒,隨即走到林泉身邊坐下。
林泉在他把酒杯遞給自己之前,就已經伸出了小手。酒盞被她牢牢地捏在手中,看了一眼晶瑩的酒水,她再抬頭望著黎成。
屋中沒有伺候的人,黎成清了清嗓子,鄭重又珍視地說:“今黎成和林泉喜結連理,願年年歲歲,相親相愛。”
黎成的祝詞,讓林泉差點落下淚來,她端著酒杯,和黎成的胳膊相錯,然後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明明準備的該是甜酒,喝在口中,卻帶著無邊無盡的苦澀味道。
兩個人又慢慢地放下酒杯,黎成看著林泉那水光盈盈的嘴唇,傾身上前,含住了讓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林泉微微閉上眼,承受這他所給的一切。
愛情,陪伴,家庭,不認識黎成前,她的世界灰暗一片,和他相愛後,她終於明白,這世間,是有多絢爛。
這樣一個吻,不帶著太多的****,只是勾纏不分離。
許久後,黎成將林泉放開,擦了擦她的嘴角,又在她的眉心烙下了一吻:“我走了。”
林泉站起來,作為他的妻子,給他行了第一個離:“老爺,路途緩行。”
黎成感動地回頭一笑,對她擺擺手:“你早些休息。”
林泉看他離開,又把房門從外面關好,身體中的力氣,就像是忽然被抽乾了,她坐在床榻上,任由紅燭燃盡,都沒能閉眼。
黎成馬不停蹄地趕往皇宮,離開前見了林泉,還喝了交杯酒,他已經很知足了,於是把全身心,都投諸在了戰事上。
黎成是文官之首,對於行軍打仗,也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下達了一些基本的命令後,他在御書房求見元錦玉。
如今慕澤沒在,國事上,便有元錦玉來做主了。
眾人知曉她的實力,沒有不服的。就說她那篇策論,夠多少老學究研究個幾年了。
有人替黎成通傳時,元錦玉面前站著的,是風葉白。
她回話:“讓黎大人稍等一下,我這裡馬上就結束。”
黎成得知她在忙,就安安心心地門口站著,同時,想著怎麼對付慕闕和慕翎的方法。
這兩個人,怎麼就連橫了呢。
對於元錦玉來說,雖然風葉白是下屬,但是她面對風葉白,很少擺什麼架子。
這次也像是朋友之間的會面,元錦玉鄭重地同風葉白說:“希望你能隨軍一段時間,我實在不放心九哥。”
風葉白也有些為難,實話同元錦玉說:“皇上早就吩咐過微臣,要留在娘娘身邊。”
元錦玉不由得站了起來,盯著風葉白:“但是你也知道前線是什麼情況,我這裡又是什麼情況。南疆防守森嚴,而且和中原不同,這裡有巫族的人,若是能給慕翎慕闕的人在皇宮中偷襲了,這仗也沒法繼續打下去了。”
元錦玉有理有據,試圖說服風葉白:“所以比起九哥,我是非常安全的。”
她再強大,也是個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只是這脆弱,她不會向別人顯露罷了。
風葉白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元錦玉知道他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再接再厲:“這世間,你的神醫妙手,是誰都比不上的,有你在,相當於九哥多了幾條命。如今慕翎和慕闕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他們什麼陰狠的招數都用得出來,我一想到九哥身處那樣的危險之中,只恨不得每天都陪在他身邊,幫他盡數1擋。”
男人依舊在沉默,他是理解元錦玉這種愛人之心的,可是他已經答應了慕澤,現在反悔,去了前線,慕澤一定會趕他回來吧?
他可不想在這夫妻之間折騰來折騰去的。
元錦玉知道風葉白的掙扎,於是她使出了一個殺手鐧:“只要你同意去前線,你和銀杏的婚事,我來想辦法。”
風葉白一愣,抬頭直直地看著元錦玉。他剛才沉默,可不是有心算計元錦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