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清卓的事情,銀杏沒怎麼同風葉白說過。
可能是有過呂應然的前車之鑑,銀杏縱然活潑,也只對元錦玉一個人能敞開心扉,畢竟那是她最信任的主子。
但是風葉白跟在慕澤和元錦玉身邊這麼長時間,該瞭解的,也都瞭解,對於這個典清卓,他著實稱不上有什麼好感。
於是在藥鋪中,他並未同典清卓說話,她似乎也很尷尬,先他一步離開了。
風葉白買藥材的眼光很毒,藥鋪的夥計一看就是碰到了行家,自然不敢怠慢。
等夥計去抓藥的時候,風葉白便狀似無意地問道:“剛剛那個女子總來藥鋪中買藥麼?”
夥計停下手上的動作,還仔細回想了一下:“也不算是常來,這段時間,一共來了三回吧。”
風葉白想著這個次數,也不算是反常,只是典清卓買的藥都用到哪裡去了呢?
夥計還說:“聽你們的口音,都不是本地人吧,是跟著寧王殿下一起來的?”
風葉白笑了笑:“沒錯。”
“寧王殿下來了好啊,之前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現在哪怕周圍在打仗,大家也不怕了。”
夥計剛好此刻把所有的藥材都稱好,正在利索的包裝著,這些藥,被他給整齊地捆在了一起,遞給風葉白:“我們寧白城的百姓,都很感謝你們。”
風葉白用手一掂量,就知道這夥計多給了自己不少藥材。
他由衷地道謝:“也謝謝你們。”
夥計擺手:“不用謝,之前那個女大夫和人一起來的時候,我也是多給一些的。”
風葉白輕輕皺眉,和人一起,典清卓在隊伍中,還有熟識的人麼?
於是風葉白追問了一句:“那女子都和什麼樣的人一起來過?”
“應該是些江湖人士吧,買了藥就走了,兩個人看起來也不親近。”
風葉白聽完夥計的話,這才告辭離開。
快步往回走,回到府中後,他先把藥材放下,然後求見元錦玉。
當時璃瀟站在門外,風葉白耳力好,聽到書房中有談話傳出。
他疑惑地看了璃瀟一眼,在用眼神問裡面是誰。
璃瀟扯了扯嘴角,一副厭煩到極點的模樣:“典清卓來了,非要說隨同寧軍出戰。”
風葉白也冷下了臉來,他一個大男人都聽從軍令留下來,保護城中的百姓和王妃娘娘,這典清卓一個女人,竟然想要到戰場上去?她以為這是寧王在西海的時候,有幾十萬大軍的庇佑麼?
況且典清卓又不會武功,如今殿下打的是游擊戰,每天隊伍都在分散、跋涉,典清卓去了,確定不會是累贅?
璃瀟從風葉白的表情上,就確定了他是在想什麼了,冷著臉沒再說話。
這個典清卓在她看來,就是不識抬舉,主子應該早點把她解決的,還讓她跟著一起上路。
此刻元錦玉在書房中,再一次看到典清卓,心情有點複雜。
就算是她都不把典清卓放在眼中,對於一個有心覬覦自己夫君的女人,她還是半點都生不出好感來的。
尤其典清卓今天求見,元錦玉還以為,她是要幫風葉白的忙,熬製防止傷寒的藥物,可誰知道,她是要去戰場呢?
饒是元錦玉已經很剋制了,還是慍怒地說:“戰場形勢莫測,我不准許你去。”
典清卓著急地看著元錦玉,對情敵低頭,她還是有些做不到,哪怕之前她覺得,聽了文竹的話,她已經有些頓悟了。
於是面對元錦玉,典清卓也帶了一絲賭氣:“殿下在打仗,如今每天都有傷員被送回來,他們肯定很需要大夫……”
“唐鈺就能當大夫,你不用操心了。”元錦玉打斷了她的話,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凝視她:“還請典大夫出去吧。”
典清卓根本就不死心,她甚至還和元錦玉抬槓:“王妃娘娘您要處理事務,可是也不能是非不分啊,我是真心要幫忙的。”
她眼中的急迫不是假的。可是在元錦玉看來,就是很討人厭。
她自己的夫君,她每天都掛念著,恨不得天天飛到戰場上去找他,都死死剋制住了,現在這典清卓竟然威脅自己?
璃瀟在門外聽不進去了,一把就推門進去,不客氣地同典清卓說:“就算是唐鈺一個人不夠,還有風神醫在,你算是什麼東西,還總想著上戰場?刀劍無眼,你這樣的女人,送到戰場上去,都活不過一天!”
典清卓被她用這樣難聽的話數落了一通,眼圈直接就紅了,臉也像是被狠狠扇了幾巴掌一樣,火辣辣地疼。
璃瀟簡直就是往她的心上戳刀子,典清卓最受不住的就是這個,她說話已經帶了哭腔:“我是真心為寧軍好,你怎麼能這樣揣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