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辰的箭,到底是解決了什麼,也只有容辰和秀秀兩個人才知道了。
晚上,秀秀和容辰商議好作戰計劃後,坐在油燈下,就開始給元錦玉寫信。
西北苦寒,她來到這裡一年多,都沒有往家中捎去過隻言片語,因為沒有顏面。
對於這個最好的朋友,她更是不敢接觸。
是容辰鼓勵她,成親是大好的事情,她應該通知元錦玉。
更何況,如果她真的心中有愧疚,那就該把誤會解開,誠懇地祈求元錦玉的原諒。
不要像是當初一樣,把什麼話都藏在心中,只能讓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遠。
衛楚秀深以為是,於是筆下鐫刻的,都是她在西北所經歷的畫卷。
“錦玉,見信如唔,不知最近過得可好。我知你如今遠在西隴,可能信到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
“我很抱歉,在西北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給你寫信過。此次寫信,是想告訴你,我同容辰將軍已經成婚了,就在西北的戰場上,天為聘,地為聘,戰鼓是禮樂,營房是喜幛,我們在全軍將士的面前,拜了天地。”
“給你寫這封信以前,我以為我今生都沒有顏面再和你說話,可當我落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是這樣興奮。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以和你分享這份獨一無二的喜悅。”
“關於我和容辰將軍是怎樣和好,並在一起的,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等我再見到你的時候,同你細細說來。”
“我是一個將士,縱然大周驅逐了我,我也願意為了大周百姓,奉獻我的忠誠。你雖然長在後宅中,卻比我們更懂得家國大義,如今跟在殿下身邊,想必受了很多的苦。容哥同我說,現在的苦,是為了更好的將來,我深以為是。”
……
“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心如死灰,總覺得人生無望,如果不是靠著最後一口氣撐著,恐怕我已經油盡燈枯了,西北的景色很秀美,百姓也很淳樸,如果沒有戰亂,兩國應該會和平相處吧。”
“我與容哥成親前,就已經和耶律真恩斷義絕,作為大周的將領,我也會全力輔佐容哥,保護好大周的疆土。我如今愧對的人有很多,已經死去的容老將軍,家中的父母還有兄長,但我最想道歉的,就是錦玉你。”
“明明你已經為我考慮了那麼多,我卻不知足,最後還要把一些事情,怪在你的身上。我知道我最該做的,就是離你遠去,不勾起你的傷心事,可是錦玉,我做不到,我希望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希望可以和你無話不談。你能原諒曾經那個任性的我麼?”
“就算是不原諒,我也毫無怨言。錦玉,下次見到你,我一定要抱抱你,選在殿下不在的時候,不然我擔心他吃醋的。”
洋洋灑灑,也沒什麼章法,想到哪裡,就寫到那裡,等衛楚秀收筆的時候,竟然已經寫了整整五頁紙。
容辰始終坐在桌邊,但是他並沒有看衛楚秀寫了些什麼,只是等她把信封號後,笑著問:“把想說的,都寫好了?”
剛剛寫信,秀秀幾次都快哭出來了,容辰也心疼,恨不得替她把這一封報喜的信給寫了,可一想到,這畢竟是秀秀自己的事情,是她的友情,容辰只能看她像是個跌跌撞撞的孩子,往前跑著。
好在,他的秀秀最是堅強,如今她跑的已經很穩了,目標堅定,不需要自己再攙扶。
衛楚秀將信平了放在桌子上,那上面寫清楚了落款。
她用指尖輕輕拭了一下眼角,剛剛情緒激動,她差點兒落淚。
“恩,之後就是送出去就行了,不過西隴大亂,這信,很可能到不了她的手中。”
一路漫長,恐會有變故發生。容辰已經很滿意了,因為他的秀秀,都願意邁出這一步了,不是麼。
他把秀秀擁在了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低頭親吻她的眼角:“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你不用那麼堅強。”
衛楚秀的鼻子酸酸的,可是還是強忍著:“我沒有想哭。只是分別太久,我想念錦玉。”
容辰覺得,有些事情,是時機告訴衛楚秀了,便抽出了手邊的一個盒子,在衛楚秀疑惑的目光下,將盒子開啟,擺在衛楚秀的面前。
“這是什麼?”衛楚秀問。
看起來,放著的都是信,可是為什麼一個落款都沒有呢?
“你開啟看看。”容辰同衛楚秀說。
不過她才剛伸出手,容辰就攔腰抱起了她來,她懷裡還捧著盒子,微微嚇了一跳。
容辰和她解釋:“營帳裡面涼,咱們到榻上去看。”
衛楚秀羞澀地抿了抿唇,容哥對她的照顧,真的是太無微不至了。
等到了榻上,衛楚秀也拆開了一封信,看清楚裡面的內容,她徹底震驚了。
因為這裡面記載的,竟然都是自己在西北的經歷!雖然不至於非常詳盡,但大概的事情,都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