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是元錦玉最器重的大夫,她甚至讚揚他,在成長几年,可能會有風葉白的風采,沒想到,竟然是養了一匹狼。
他的母親淑妃,他的兄長慕翎,在元錦玉最艱難的時候,不曾伸過一次支援的手,眼睜睜地看著她自生自滅;
慕闕所屬的一派人,都恨不得殺了元錦玉而後快,從蔣馨到蔣子翠,更是三番五次地來找錦玉的麻煩。
還有慕澤最痛恨的平親王,他竟然說自己是他的孩子?竟然說西海的瘟疫和戰亂,都是他幫助自己奪位的手段?
這樣的手段,誰願意要!
如果沒有他橫插一腳,他還在京城中陪著錦玉,怎麼會讓錦玉遭別人的毒手?
一想到自己在遠在西海,錦玉本就掛念自己,吃不下睡不好,還一個人孤零零地給自己生下了孩子,慕澤就癱跪在地上,捂著心口,周身都沒有力氣。
那會兒,她該是有多難受,多希望自己給她力量?
她一次次面對險境的時候,想到的一定是自己,而自己背棄了曾經的諾言,沒有保護好她!
自己有什麼資格說愛她,有什麼臉面再說她是他的一切?
他那麼美好的錦玉,竟然被人如此迫害,差點和自己天人相隔,這種情況,慕澤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平時都不敢假設,因為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他一想起來,還是心如刀絞!
“錦玉……錦玉……”慕澤跪在地上,脊背彎曲成了一個頹唐的弧度,好像是一根稻草,稍微一折就會斷。
太難受了,他嗓子乾澀說不出話來,眼淚不住地落下,一滴滴的,彷彿血液!
“啊!——”他仰天大喊一聲,內力轟隆隆在他周身自爆,如果不是三十剛剛驅散了周圍計程車兵,恐怕現在已經是傷亡慘重。
所有人都被慕澤的瘋狂震驚到了,他們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的震驚難以難說。
到底是什麼,才能讓泰山壓頂不彎腰的主將,情緒這樣激動,彷彿失去了全世界?
慕澤過了許久,才慢慢地站起來,他的臉上,還有未乾涸的淚痕,而現在,他因為難受到了極致,已經哭不出來了。
他看向三十,卻又好像不是;他看著呂應然,又似乎沒有。
他質問別人,也在質問自己:“說起來,這天下人的死活,和我何干?我為什麼要離開錦玉,去拯救別人?”
三十的周身驟涼,就像是從高空瞬間墜入冰窟窿中,看著慕澤的目光,充滿了驚悚。
“我和錦玉,總是想著家國大義,可是誰會想一想我們?”慕澤的手還保持放在心口的姿勢,也只有提起元錦玉的時候,他才會稍微柔和一些。
但轉瞬,他又恢復了那冷血無情的模樣。誰也阻止不了,他想要毀滅天地的決心。
你們不是敢迫害我的女人麼?那我就讓你們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們不是想殺死我的孩子麼?那我就將你們的九族盡數斬殺,一個不留!
你們不是想要用天下人來威脅我麼?我先替你們把天下人殺光!
慕澤忽然笑了起來,他在外很少會笑,只有元錦玉才知道,她的九哥,一笑起來,是有多傾國傾城。
但此刻他的笑容,只充斥著瘋狂的報復,冷血的廝殺,他冷冷地開口:“戰士們,咱們這麼多年,可曾對不起朝廷半點!”
“不曾!”這些士兵齊聲大喊著。
“官員在玩樂享受,爭權奪勢的時候,咱們在做什麼?”
“在戰場殺敵!”
“別人闔家歡樂,團團圓圓的時候,咱們又在做什麼?”
“在戰場殺敵!”
“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的時候,咱們還在做什麼?”
“依舊在殺敵!”
慕澤聽到這聲聲的回答,氣息澎湃起來,身形未變,卻似乎更加高大,奪目攝人:“而本王從西海回京這一路,歷盡刺殺,還被指控為反賊!這罪名,你們認不認?”
“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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