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玉就算是睡著了,也還是不安穩得很,一會兒夢到皇上騙她說,和九哥是親兄妹,一會兒看到大娃二娃哭鬧得生病,最後還看到,九哥冷著臉,用鄙夷的語氣告訴她,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他不要她了。
夢中的元錦玉不斷地哭求著慕澤留下,說他們不是兄妹,但慕澤根本就不理她。
因為夢中的哭泣,元錦玉睡著的小身子,也蜷縮成一團,淚水不斷地從她的眼眸中流出,沾溼了枕巾。
紅葉也銀杏也輪著休息了一下,但和元錦玉的狀態一樣,誰都睡不實,總想看看元錦玉。
所以當她們發現元錦玉在啜泣的時候,心房都疼得要命。
可誰也不敢叫元錦玉起來,如果她醒了,肯定又要面對宮中這些如同豺狼一般的妃子。
慕闕一早帶人過來,陸忠他們便被禁軍帶走,關進天牢中了,還不知道要被怎麼處置。
至於元錦玉這宮殿外,也全是重兵,只靠殷大和殷二,根本就別想逃出去。
兩個小娃娃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晚上受涼了,早上又受驚了,吃過藥後,燒很快就退了,現在睡得正香甜呢。
宮殿中的其他人,有的去準備中膳,等元錦玉一會兒醒來吃,一會兒去準備熱水,想讓元錦玉舒舒服服地洗個澡。
他們這宮殿的片刻寧靜,都是偷來的,暴風雨很快就來了,所以這些人,手腳都很麻利。
其實經過一晚上的沉澱,紅葉和銀杏也不是那般震驚了。此刻她們在宮殿外,打起精神來,還小聲商量,一定不能再刺激元錦玉了。
銀杏問紅葉:“皇上駕崩,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咱們殿下接到訊息了沒有。”
西海距離京城太遠了,趕路都要半個月,殿下就算是接到訊息,恐怕也沒辦法立刻回來。
紅葉也很憂愁地嘆氣:“我也希望殿下早點回來,只是這京城,你也看到了……軍隊都在那兩位的手中,恐怕殿下想翻盤,也很難。”
銀杏這兩日也消瘦了不少,她自己沒察覺,只顧著關心元錦玉了。這會兒她還憂慮地問紅葉:“咱們被困的訊息,估計也傳不到寧王府去,呂應然肯定也不放心你。”
想起呂應然,紅葉就像是有了動力一樣,在宮中再苦再累,也有個盼頭。
於是她和銀杏說:“咱們一定都要好好活著,出宮去見想見的人。”
她看著遠處,那是宮門的方向:“我也確實沒想到,風神醫會用這種方式,迴歸京城。你現在肯定也很糾結吧?”
銀杏淡淡地笑了笑:“昨天晚上是挺糾結的,現在卻明白了,會因為一件事煩擾,肯定是因為,沒出現更棘手的事。和現在宮中這情況相比,風葉白倒不是那麼讓我牽掛了。”
紅葉握住銀杏的手,給她力量。銀杏抬頭,感激地看著紅葉。
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鼓勵。是啊,不管發生什麼,她們還在彼此的身邊呢。
元錦玉也只休息了不到一個半時辰,就醒來了,她的精神頭比昨天晚上好了不少。
就像是銀杏說的那樣,顯然皇上的死,顯然更棘手一些,自己和九哥是不是親兄妹,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元錦玉起身第一件事,沒讓兩個丫鬟伺候她更衣梳洗,而是用手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發現他們退燒了,她才擦了擦在額頭上急出來的汗。
見他們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元錦玉對紅葉和銀杏說:“替我更衣,我要去乾清宮看看。”
銀杏關切地問:“小姐,您的身體可以麼?”
元錦玉對她笑了笑:“以前那麼多苦難,都跨過來了,哪裡能在此刻停滯不前。”她目光堅決:“這些妖魔鬼怪,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招數沒使出來。”
將紅葉留下來照看兩個孩子,元錦玉簡單洗漱更衣後,簡單地吃了兩口東西,就擺駕去了乾清宮。
最初包圍著宮殿的禁軍,還不準元錦玉出去,元錦玉拿出皇上御賜的金牌來,這些人不敢攔,去知會了慕闕一聲。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人帶著元錦玉過來了。
也幸虧是她來了,乾清宮中的這些人,此刻正在對粉黛和立夏用刑,眼看著兩個丫鬟都堅持不住了,還是不肯說林清雨一句壞話。
立夏和粉黛都跪在地上,有宮人一直在在打她們的板子,她們的後背都被打得皮開肉綻。
最初兩個宮女還能咬著牙不吭聲,後來實在是太疼了,她們大聲地呻喊叫起來。
德妃嫌她們聒噪,讓人用破布把她們的嘴巴給堵上了。
如今皇上死亡的訊息,雖然傳了出去,但對外只說是皇上和雨妃都暴斃在了宮中,畢竟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被一個妃子給殺死了,這種醜聞,是有損皇室的威嚴的,誰敢往外透露一個字,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