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示意卓瑪坐在自己的身邊,耶律真和其他幾個將領商議的時候,她就小聲給卓瑪講述做羽箭的方法。
卓瑪原本是一心想學,但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她很是不專心,最終衛楚秀只能說:“那我先做,你看著吧。”
卓瑪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可是她雖然盯著衛楚秀的手,實際上,卻是在聽朵顏雲說話。
此刻他情緒很是激動:“殿下,容辰也太大言不慚了,竟然還說今天晚上會攻城!咱們就和他大幹一場,給他直接打回大周的老家去!”
朵顏雲和容辰也算是有舊仇,畢竟在京城中就打過交道,當然,他最恨的,肯定還是慕澤和元錦玉。
當初他們兩個可是在城門口攔住了殿下的軍隊,將他們的人給射殺了,這麼大的一個耳光,朵顏雲始終想要還回來。
現在,就從容辰身上想討回一筆賬好了。
他衝動,其他幾個副將卻不怎麼認同朵顏雲的話,對耶律真說:“殿下,這很有可能就是容辰在使詐,咱們不得不防啊。”
耶律真也謹慎得很:“咱們後方糧草充足,有重兵把守,他們就算是想要偷襲,也要繞過幾百里。”
這麼想來,容辰似乎就沒什麼偷襲的可能了。
朵顏雲補充著:“據咱們的線報看,容辰從京城中帶走的就是十萬大軍,現在他們駐紮在蕪寧城外,依舊是十萬兵馬,既然兵馬都在,咱們還擔心他們偷襲麼?”
其他幾個副將也說不出什麼來了。他們是守城的一方,就這麼一點比較被動。
容辰就算是使詐騙他們又怎麼樣?他們還是得防備著。
朵顏雲還罵了一句:“真是夠無恥的,屬下聽說,那慕澤在西海就管用這種伎倆,明明手中有三十幾萬的大軍,不和敵人真刀真槍的打,反而偷襲了後方兩次,直接就逼近西海的腹地了。”
顯然,他們西北的兒郎是看不上慕澤的做法的,覺得這人畏首畏尾的。
衛楚秀雖然是背對著他們,但是自己又不能把耳朵閉上,所以他們說什麼,她都聽到了。
前面的話,她聽了都沒什麼反應,朵顏雲一說這話,她就扯了扯嘴角。
竟然說寧王殿下畏首畏尾,沒有男子氣概?他們可知道,那三十萬兵馬,在殿下手中,能用出百萬人的效果來?
如果真的是強攻,有什麼城池,會是他拿不下來的?
但是強攻的話,又會死多少人?如今明明有更輕巧更安全的辦法,傻子才會和人真刀真槍的拼。
這朵顏雲也就徒有在這裡鄙夷慕澤的本事了,他們碰上容辰,說不定還能抵抗幾個回合,真要是落在慕澤手中,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以衛楚秀對容辰的瞭解,這次的攻城,可能和他們想象中的會不太一樣。
耶律真始終注意衛楚秀的情況呢,於是他還問衛楚秀:“秀秀,你怎麼看?你覺得容辰的大軍真的會來麼?”
衛楚秀一邊用小刀削著木頭,一邊淡淡地說:“朵顏副將說的沒錯,不管來不來,這城你們都是要守的。”
耶律真點頭,直接就吩咐了下去:“傳令,今日嚴守蕪寧城!”
“屬下得令!”其他幾個副將轉身就出去了,朵顏雲本來瞪著眼睛,還想盯著衛楚秀的,可耶律真也打發他,去給自己端飯去了。
卓瑪很懂事,一看到這陣勢,就找了個理由告退了。
耶律真走去衛楚秀身邊,還將自己身後的披風解下來,輕輕放在了衛楚秀的身邊:“你坐在這上面,地上涼。”
衛楚秀風餐露宿慣了,再說這主將的營帳中還有地毯。
所以她就沒有接耶律真的披風。
誰知道耶律真卻問:“我就算是受傷了,想要制服你還是很容易,你想我抱著你坐上來?”
衛楚秀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拽過那披風,放在了身下。
不過她依舊沒有抬頭,專注於手上的羽箭,削好了,還得反覆看上兩遍,生怕有什麼地方做得不滿意的。
耶律真也席地而坐,然後拿過了卓瑪剛剛用的小刀,學著衛楚秀的樣子,開始削了起來。
衛楚秀只是看了一眼,就嫉妒起來。果然是男人,力氣比自己要大多了,他削一下,夠自己削三下的。
耶律真很快就做好了一個羽箭,直接就放在了衛楚秀的箭筒中,然後還對她說:“這確實是個細碎活兒,也難怪你這麼寶貝你這一筒箭。”
普通的羽箭,他這軍營中也有,但是明顯做起來,沒有衛楚秀的這麼麻煩,射程也沒那麼遠。
耶律真還掂量了一下重量,決定一會兒就傳信回王庭去,讓鐵匠打造些鐵箭過來,想必鐵箭不會那麼容易壞掉。
雖然耶律真幫了她的忙,但是衛楚秀並沒有說謝謝。後來朵顏雲送來了飯菜,耶律真讓她過來一起吃,衛楚秀也只說自己吃過了。
這一個整個白天,衛楚秀就專心地坐在耶律真的披風上,做著羽箭,而耶律真在營帳中見了很多人,下了很多的命令,有不少都是用他們西北的暗語下達的,衛楚秀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