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耶律真進京的目的不純,秀秀又生性良善,若是被他三言兩語騙了可如何?
現在她竟然就這麼放心地在耶律真那裡留了幾個時辰,難道就對他沒有什麼防備之心?他們這可是第一次見面啊!
不光是如此,有種叫做“妒火”的東西,已經在容辰的心中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他過來,本來是想要和衛楚秀道歉的,可是被她如此一激怒,竟然已經有些忘記了曾經的初衷。
於是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衛楚秀:“秀秀,你非要同我如此麼?是不是用這樣刻薄的話來諷刺我,你心中就會好受一些?若是你能原諒我,那我可以任由你說下去。”
衛楚秀看到容辰的樣子,忽然就沒什麼繼續說的心思了。
這種話,傷人傷己,她並不喜歡。
可是在感情中,本就是那樣計較得失,總希望對方也能和自己一樣痛。
所以衛楚秀的眼神中含著動容,卻也只是轉過了頭,並未再開口。
容辰見她轉頭過去,還以為她是心虛了,說話的聲音都不免柔和了很多。
“那個耶律真,你平素離他遠一點,他並不是一個容易拿捏的角色。尤其是他們知道大周今年的收成好,又在此時進貢,指不定要從大周這裡算計去什麼,我擔心……”
“你難道是擔心我被他給騙了,再做出什麼危害大周的事情?”衛楚秀扭頭看著容辰,眼中帶著不可置信。
容辰微楞了一下,卻沒有否認。
他還真的有點擔心的。
衛楚秀輕笑出聲:“我本來以為,你會理解我的。我是和你一起鎮守過東域的人,至於東域為什麼會挑起戰爭,原因咱們都再清楚不過。今年,大周懲治了那麼多通敵叛國的官員,難道就不會給我也敲響警鐘?我看起來,是那麼不明大義的人麼?”
容辰盯著衛楚秀的臉頰,蒼白地解釋著:“秀秀,我並沒有不相信你。”他覺得剛剛被壓下來的怒火,好像是又要從心中竄出了。不知道,這次他還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
衛楚秀卻有些咄咄逼人:“你真的理解我?”她往前走了兩步,直視容辰的眸子:“我以為你已經覺得,我和耶律真有什麼了。”
“秀秀,不許你這麼說。”容辰咬了咬牙,手也攥得死死的,衛楚秀的這些話,算是一刀刀地戳在了他的心上。
可是衛楚秀卻沒有停下來,現在的她,就像是昨日的容辰一樣,加上還在低燒,她腦子都是昏沉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她想給他一個擁抱,想溫和地和他談清楚,可是卻事與願違,她越來越瘋狂,生氣的情感,像是要把她給燒個對穿:“那你讓我如何說?反正你不管是陰沉還是瘋狂,都只是自尊心作祟不是麼?你只是想證明自己對我來說很重要不是麼?容辰,你說今日來是想向我道歉,可是你看看,你站在這裡,除了數落我,你還做了什麼?”
容辰忽然有點啞口無言,同時也在心中懊惱,今日這番談話,又被他給弄得一團糟。
尤其是現在的衛楚秀神智不清楚,他和她,或許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
與其讓她這麼生氣,還不如讓兩個人冷靜一段時間,等過些日子再談。
於是容辰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對衛楚秀柔和地說著:“秀秀,回到府中後,安心養病,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衛楚秀覺得剛剛那一拳像是打在了上,容辰怎麼就能這樣不痛不癢的?他難道不會傷心不會難過的呢?像是昨日的那番話,就在自己心上紮了那麼多刀,現在她想要扎回來,他卻刀槍不入。
多不公平啊,衛楚秀眼圈慢慢地紅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踉蹌,容辰想要來扶她,可是她卻甩開了他的手。
隨即,她就這樣狠狠地盯著容辰:“你真是沒有心的。”
說著,她就這麼轉身離開了,隨即讓衛府的人把大門關好,同時加強了衛府周圍的守衛,容辰若是想要潛進去,恐怕要費一番周折。
而且就算是現在到衛楚秀面前,她也聽不進去自己說的話,
容辰無奈之下,只好僵硬在原地,不知道進,還是該退。
他腦海中不斷迴盪的,只是衛楚秀剛剛那句話,嘴角邊浮現了苦笑來。
她竟然說自己沒有心?
如果沒有心,他怎麼會在雪地中站了兩個時辰,身體都要凍僵了,還堅持等她回來?如果沒有心,他昨天怎麼會喝了一晚上的悶酒,甚至還去元錦玉那裡取經?如果沒有心,他怎麼會因為葉嵐紹,會因為耶律真嫉妒得發瘋?
若是他都沒有心,那這個世界上,誰會有心!
他現在是真的明白了,這世界上,是有報應的。就像是昨日,他傷害了衛楚秀,今日報應就來了。
他早就瞭解衛楚秀的不是麼?若是她想傷害一個人,絕對會選擇最殘忍的辦法,只能說,她已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