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容辰二十幾年來,雖不能說是一帆風順,但也是順遂的事更多一些。
不管是早年的建功立業,或者是後來的保家衛國,很多事情,他都可以權衡在手中,不因為外物的困擾而動搖自己的決心。
唯獨情之一字,讓容辰看不透,摸不懂,他所會的那些兵法道理,在這種事情上,完全不起作用。
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他就算是知道有些行為會傷了她的心,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這是很可怕的一種現象。因為容辰一向引以為傲的,便是他的自制力。
而現在,因為衛楚秀的原因,他連這點驕傲都守不住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捨得傷害了衛楚秀,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挽回她。
坐在房中喝悶酒的時候,容辰真想就這麼什麼也不管了,帶著衛楚秀去浪跡天涯。
可是他腦子中還有一點清醒,不會容許他這麼做。
此刻他抬起頭,迷濛地看了一眼周圍,零零落落地,擺了不少的酒壺。
他有點猶疑,難道這都是剛剛自己喝的麼?真是讓他略微驚訝起來。
不過很快,他嘴角就浮現了一抹笑容。
為了這樣狼狽的自己,也為了那段似乎快無疾而終的感情。
容辰反省著,如果白日的時候,不同衛楚秀說出那些話,他們是不是不會走到這一步?
但那種情況,讓他還怎麼冷靜?
而現在,他要是直接去道歉,秀秀會不會原諒自己?
容辰搖了搖頭。他太瞭解衛楚秀的脾氣了,認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動搖的。
尤其是自己已經說出了那樣誅心的話,秀秀如果想要挽留自己,白日便開口了,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開。
所以說,她難道是認同了?
容辰想到這裡,心如刀絞,又舉起手中的酒壺,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
那酒很烈,從喉嚨恨不得燒到肚子裡,像是要把他給燒穿。但是容辰就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畢竟再烈的酒,也抵不上心中萬分之一的苦。
他只希望,酒精能暫時麻痺自己心中的痛楚,等到明天醒來,他又是之前那個理性的容辰。
有侍衛始終守在門外,看著下人一次次把酒抬進去,再聽到裡面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知道容辰的情況並不好。
但是容辰剛剛在進去的時候,已經吩咐了眾人,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開啟這道門。
這些人奉行的就是軍令如山,所以站在門口,誰也不敢動。
還是容老爺和容夫人沒多長時間過來了,問了問門口的侍衛,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侍衛就算是跟著容辰去了一趟衛府,也是什麼都不敢和容老爺他們說的,只能含含糊糊地應著:“回老爺夫人的話,屬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將軍從外面回來,便這樣了。”
容夫人的眼神很是心疼,畢竟屋中是她一向疼愛的親兒子啊。
於是她扯著容老爺的袖子,一個勁兒地勸著:“咱們還是把門給開啟吧,不能讓他就這麼在屋中喝悶酒啊,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非要用這種傷身體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