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容辰衛楚秀的回京，朝局明顯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
因為欽天監的事情，慕翎和慕闕算是馬失前蹄了一次，可是當朝中情緒稍微穩定了以後，兩個人就對欽天監進行了瘋狂的反撲，死的那些人，還是慕澤親自監斬的。
一切不知道是往好，還是往壞的方向發展，只不過所有人都隱約覺得，這朝中的天，是越變越快了。
慕澤百日的時候同慕翎約好，晚上要到瑞王府去，慕翎有事情同他商量。
好在他看氣象一向很準，早早就讓三十備上了蓑衣，兩人騎馬，一路疾行到了地方。
這次，恐怕也不例外。
等到了書房的時候，慕澤還聽到了一陣清脆的讀書聲，那是慕連逸的聲音。
上次那些被拐賣過的女子被運回京城後，慕翎聽說了丁燕的事蹟，就把她要到身邊來了，現在看來，慕翎顯然是很信任她，竟然讓她接觸小世子。
面色沉重了幾分，慕澤推開了書房的門。
慕連逸看到慕澤後，明顯是很欣喜的，可是他一想到丁燕曾經和他說，九皇叔和錦玉姨姨有了自己的寶寶，就不喜歡他了，他那雙已經伸出去的小手，就又收了回來，最終也只是依依不捨地看了慕澤一眼，扭頭跑了。
“嗯，坐。”慕翎招呼慕澤坐下，態度倒是溫和。最近他在朝堂上很激進，同慕闕之間的鬥爭也越來越明顯。
慕澤坐下後，沒有碰桌上的茶水，只是無意中看到，在書桌的角落處，放著一個香囊。
他雖然不懂刺繡，但也知道元錦玉每次做出來的東西，都是上上之品，看那香囊上的針腳，應該也是個很懂刺繡的人做的。
而這香囊，慕翎根本就不會告訴慕澤，是元繡玉縫製了送給他的。
慕澤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目光犀利地看著慕翎：“皇兄，你該知道我同母妃之間發生了什麼。在除夕之前，我不會進宮了。”
慕澤自嘲地笑了笑，那眼神不容易慕翎迴避：“皇兄難道真的認為，母妃會因為這件事難過？母妃一直都把我當成一個棄子，或者是給皇兄鋪路的石頭，這些我都不在意。但是她不能傷害錦玉。我說過，錦玉是我的命，她應該慶幸，是我的母妃，不然早就見不到隔日的太陽了。”
三年前，慕翎說這話，慕澤或許還會有點觸動。可是現在，他真是不在意了。
所以在面對慕翎的時候，慕澤依舊是不卑不亢：“皇兄難道也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所以他只能乾笑兩聲，對慕澤稍微服軟一下：“老九，其實你真的誤會我了。從你失聰的那年開始，我對你就一向照顧，你在南疆的時候，我也是多有幫襯。至於你說的什麼棄子、墊腳石，那更是莫須有的事情，你是我的親弟弟，整個皇家，就咱們兩個最親了，不是麼？”
“那皇兄現在，是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些什麼呢？”
慕澤但凡遇到元錦玉的事情，就不對勁兒，他的稜角，只有在面對元錦玉的時候，才會全部收起來，以往他事事都要順著慕翎，現在，他和這個兄長之間的隔閡，已經越來越深。
後來自己被封為親王，他更是差一點沒和自己翻臉。
慕翎不回答，慕澤就代替他說了出來：“兵權我已經一點點交給了父皇，本來我就只管理一個兵部，現在這些事務，也慢慢移交給了容辰。他雖然是我的至交好友，皇兄也不必這樣忌憚，因為他們家，從來都不參與黨爭，容辰不會幫我。至於母妃那裡，這是我的底線，還請皇兄不要再勸了。”
慕翎心中的戒備，稍微放下了一些。
這次皇陵坍塌，讓慕翎意識到，欽天監平時看來雖然雞肋，在一些情況下，可是能有大用處的。
慕澤一直都冷冷地看著慕翎，讓慕翎有點脊背發麻。
慕翎看他站起來，一邊穿著蓑衣一邊往外走，還跟在他身後勸著：“聽說那衛楚秀，現在住在你的府上。”
“正相反。我很希望她能和容辰成親，你看看，能不能在從中做點手腳。”
在他眼中，還有什麼人是不能利用的？
罷了罷了，畢竟從七歲開始，他就那麼照顧自己了，自己做這些事情，就算是最後回報一下他吧。
走出瑞王府後，慕澤沒有看身後的大門和牌匾，只覺得這個地方倍加蒼涼。
慕澤，真的夠了。你以為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事情，天大的恩情，也該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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