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慕翎的焦急,慕闕嘴角確是微微揚起的。慕翎埋在吏部的人,就這樣被自己連根拔起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下一步,是等父皇消消氣以後,他就把推薦馬望的摺子給遞上去。
馬望這麼多年政績一向不錯,慕闕對他有信心。
這麼想著,他還和馬望對視了一眼,見到馬望眼中也透露著欣喜。
慕澤雖然沒說話,但始終注意著大殿中的動靜呢,也看到了慕闕和馬望的臉色。
比起慕闕的得意,他只是諷刺地朝著殿外看了一眼。不知道一會兒看到丁晚娘,馬望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了?
皇上揉了揉眉心,覺得今天就退朝吧,實在是不想看到他們。可他剛揮了揮手,還沒等說話呢,就聽到有人通報,說是墨清寒帶著兩個平民,請求覲見皇上。
皇上疑惑:“平民?他這又是要做什麼?”
墨清寒現在是靖國侯,因為保住了從東域那裡奪過來的城池,皇上對他很器重,普通人若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皇上肯定早就把人轟走了。
慕翎眼中猛地露出了欣喜之情,上前一步:“父皇,靖國侯一向不是魯莽之人,他既然請求見父皇,肯定是有他的原因,還請父皇恩准。”
慕澤也站了出來,對皇上行禮:“兒臣附議。”
這兩個王爺往這裡一站,就知道這其中定是有貓膩,慕闕就算是再蠢,也想到了那兩個平民是衝著他來的,所以他竭力阻止:“父皇,讓兩個平民進宮見您,若他們是心懷不軌之人該當如何?不若將他們先交給兒臣,待到兒臣瞭解過,再將他們要對您說的事情,轉達給您。”
慕翎冷哼:“交給你,他們還能說實話?再說,這是靖國侯帶來的人,沒看靖國侯都做不了主,要讓他們見父皇麼!”
慕闕被慕翎堵了一句,眯了眯眼睛:“皇兄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懷疑臣弟會對那兩個平民不利不成?臣弟可從來都不知道這兩號人。”
皇上眼看著這兩個人又要爭吵起來了,索性今天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就一併解決了吧,於是他還是道:“得了,那兩個人到底是有什麼事情,等他們見到朕後再說吧。”說著,對小宇子道:“宣。”
小宇子馬上就派人去傳令了,慕闕的臉色卻一片冰冷起來。
他自問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手下的這些人就未必了。目光銳利地巡視了大殿一圈,誰都不敢和他的目光相碰。
慕闕讓自己儘可能地鎮靜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還是等見到人再說。
墨清寒很快就帶著丁晚娘和馬青到了大殿上來,見到皇上後,三個人都給皇上行了大禮,只不過丁晚娘和馬青都是匍匐在地的。
馬望在見到丁晚娘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一聲。其實他最開始沒認出來這婦人是誰,只是隱約看她的輪廓,覺得熟悉。
直到丁晚娘抬起頭,惡狠狠地看向自己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丁晚娘沒死!那她身邊那個青年,應該就是自己的兒子了?
馬望耳朵處轟鳴一聲,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兩個。
皇上在他還發呆的時候,就發話了:“來者何人,是有何事?這金殿,並不是爾等能隨便來的地方,爾等可知罪?”
“民婦知罪。”丁晚娘自始至終都跪在地上,此刻又給皇上叩首。
等到抬頭後,她用全身的勇氣,看向皇上,同樣地,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份御狀,高高舉過頭頂:“民婦今日到這金殿之上,是有狀要告!”
馬望猜到這丁晚娘是衝著他來的,於是他馬上就站出來,跪下給皇上請罪:“皇上息怒,這是臣的家事,還請皇上將這婦人交給臣,臣帶回去,肯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慕翎就等著這一刻呢,見皇上皺眉,他直接就站了出來,質問著:“本王記得,你夫人,並不是這婦人,難不成,這還是你的小妾通房不成?”
金殿中的官員,聽到慕翎的這話,都隱隱地憋笑起來,因為小妾通房,一般都是年輕貌美的姑娘,怎麼都和丁晚娘這老婦人不沾邊兒。
可若是說正室夫人,那肯定更不是了。
馬望臉色猛地一變:“這……”
“大人怎麼不繼續說了?”這次,是丁晚娘直接開口了。她的笑容悽慘,眼神凌厲,就像是要把這男人千刀萬剮。
說來,她還比馬望要小上兩歲,可是現在和他一比,自己就像是他娘似的!
丁晚娘一句句像是要戳在馬望的心上:“若真的跟著大人去了,大人還能讓我們母子有活路?當年你進京趕考,我沒等來你接我們,反而是你說,路途遙遠,讓我在家中照看孩子和母親。可是我苦等二十載,母親頭七還沒過去,你就派人殺我!這樣的你,讓我如何放心,跟著你離開!”
馬望想解釋什麼,但是丁晚娘已經不給他任何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