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些嘲諷的女聲響起“小錦姑娘還真是好興致。”
元錦玉皺眉,回頭便看到了鳶尾站在不遠處。其實要不是她主動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都快忘記還有她這麼一個人了。
一世皇南巡帶回了兩個女人,這次同樣是兩個,只不過人稍微有些不一樣而已。
鳶尾現如今已經養好了傷,臉色紅潤得很,顯然在船的生活過得挺順心,而且她現在已經不是罪臣之女,皇不會做什麼在百姓面前寬恕她,在背後給她使絆子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人再拘著她不讓她出來。
元錦玉輕輕皺眉,看了幾眼周圍,好在還有個銀杏在遠處候著。
鳶尾似乎沒想到元錦玉戒心會這麼重,微笑了起來“小錦姑娘不必如此擔心,我不會蠢到在船對你做什麼。”
元錦玉淡然地看著鳶尾,並沒有答話。
她和這個女人也是有過節的。當初她刺殺皇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提的那幾條計策,她的人也不會都死掉。後來她妄圖引誘自己和她見面,為的是將毒害皇的罪名栽贓嫁禍給慕澤,只不過沒有得逞罷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這樣一個和自己不和,還覬覦著自己夫君的女人。
所以在鳶尾說過之後,元錦玉看了她半晌,只是淡然道“我有沒有興致,似乎與鳶尾姑娘並無干係。”
鳶尾每次看到元錦玉那波瀾不驚的臉時,恨不得將這張臉給撕碎。她見到自己不該是痛恨的麼?為什麼會這麼淡定?
也是,她又不是什麼正妃,充其量是個殿下身邊的小玩意兒,等殿下回京後,她不還是要給正主騰地方?鳶尾很想知道,那一刻她的臉色還能這麼淡然麼?
於是她也沒有發怒,只是微笑著“這裡的風景還真的是不錯。”
此刻已經是傍晚,渭水不斷有飛鳥掠過,紅日凌駕於渭水之,明明是快落下,卻彷彿下一刻便能一飛沖天。
因為夕陽特有的紅暈,渭水的遠處,也被染成了通紅光亮的一片。水波粼粼下,船隻在這樣的渭水前行著。
元錦玉自然知道是景色不錯,她才出來,但是遇到不對的人,她不那麼高興了。但是她現在身份只是個侍女,又不能攆走鳶尾,這麼看著她搖曳著身子走到了自己身邊。
她是個江湖女子,平素也沒學過禮儀什麼的,若是走得灑脫一點,或許還能好看點,但是現在偏生要學那些個官家小姐的做派,反而是走得不倫不類了。
“不知道小錦姑娘在想什麼?”鳶尾挑釁似的問著,最終站在和她平齊的不遠處。
銀杏還是巴巴地望著這邊,元錦玉只是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正如鳶尾說的那樣,她不敢對自己怎麼樣的。
“想著你要是能離開這裡,我會很開心。”元錦玉語氣淡淡地,轉過身,將手肘撐在圍欄,手撐著下巴,眼神恬淡而有平和。
鳶尾頓了一下,隨即自嘲地笑笑“你還真是誠實。”
元錦玉沒有接話,實在是沒有接話的必要。現在鳶尾還敢和自己嗆聲,那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雖然和她在一起賞景緻有**份,但是她還真的有點兒好,她會和自己說什麼葩的話。
鳶尾見她不回答,有些尷尬,也轉過了身,想學著元錦玉那肆意又驚豔的姿態,但是扭捏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好,不由得有些沮喪。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鳶尾先是笑了笑,隨即開始試探“你是寧王殿下的貼身丫鬟麼?跟著他多少年了?”
元錦玉轉頭,一顰一笑皆是風景。她雖然對於這種試探不耐煩地很,卻眯起眼睛笑了笑“是啊,我跟著殿下好些年了。”
鳶尾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怪不得寧王那麼看重這個丫鬟呢。
“那寧王妃呢?不會對你心懷忌憚?”鳶尾又問。
元錦玉明白了,哦,原來她是來和自己打探自己來了。
所以元錦玉臉的笑意更加深沉“自然忌憚了,王妃善妒,這次又沒有陪著殿下南巡,估計都恨不得殺了我呢。但是王爺對我一向體貼,算是王妃也拿我沒辦法。哎,最近這段時間都是同王爺同吃同住,估計王妃是擔心,我她先懷呢。”
鳶尾哪裡懂那些大戶人家的彎彎繞繞,元錦玉若是說武功,她或許還能接個一二三來,刺客根本沒聽出來元錦玉是在扯淡。這些大戶人家最注重臉面,根本不可能讓侍妾,或者是通房在正室夫人前面懷,那可是赤。裸裸地打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