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了簪子,元繡玉帶著丫鬟就離開了,都未和元錦玉打聲招呼。元錦玉也不介意,等到她出了店門,從懷中又掏出了幾張銀票,放在了掌櫃面前:“那套紅寶石的頭面給我包起來吧,送到丞相府,就說是三小姐的東西。”
掌櫃覺得自己今日真是見了世面了,剛剛兩位小姐進屋的時候,他還以為面前這位是嫡小姐,結果卻聽她叫另一位為姐姐。現在姐姐買不起的頭面,這個庶小姐隨手就能拿的出來這麼多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錦玉能有錢買東西,還要感謝當初的元貴嬪,給了她那麼多賞錢。至於這頭面,自己喜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實在是覺得這寶石可貴的很,留在手中也是好的。
等到元錦玉也走了,掌櫃才慢慢的搖了搖頭,想著那個虛榮愛面子的嫡小姐和這個謙遜大方的庶小姐,只覺得惋惜的很。
而元錦玉出了店門,往四處望去,才知道元繡玉並未等著自己。現在自己身邊,只剩下了銀杏和紅葉兩個人陪著她了。
看著元錦玉出來,銀杏委屈的迎了上去:“剛剛奴婢希望大小姐等等您,結果她卻那麼走了!”
“走了便走了吧。”元錦玉絲毫都不在意:“再說,她走了之後,咱們逛起來也不用再看她的臉色買東西了。”
說罷,便沿著街道慢慢走著,不多時候,買了很多小東西,雖然不貴,但是元錦玉開心的很。
上一世,她走了七年的荊棘之路,何時有過這麼安定和樂的日子。這一世,她必定要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讓自己活的更加精彩。
容辰此時在茶樓中,對面坐著的正是寧王慕澤。
其實容辰在京城中狐朋狗友還是很多的,但是今日慕澤卻叫了他出來,他也不能不應約。
落座之後。因為是雅間,還有在旁伺候的伶人。知道慕澤不喜歡,容辰便將那幾個伶人都遣了下去,順便開窗,讓屋中那股脂粉味隨著風殆盡。
“今日什麼風,竟然把你給吹來了?你可是從來都未主動找過我。”容辰笑著給自己的倒了一杯茶,嘴角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穿著的衣服很是華貴,肩膀上還披著薄薄的毛皮披肩,更是襯托得容顏傾世獨立。說這樣的人,是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大家都信,但是若是說這還是個武將,估計所有人都會驚訝。
至於他對面的慕澤,已經是深秋馬上入冬了,他卻還是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衣裳,只有在另一個座位上,放著他的黑色披風。
慕澤始終是微微抬著頭,乾淨白皙的臉上,如墨一般的眼眸看著容辰,讓人不禁想起了清風明月。
容辰始終覺得自己看不清慕澤,他明明看起來這麼的冷清,卻又矛盾一般的乾淨。他在戰場上,就是一匹殘忍的狼,可是在生活中,身子比平常男人清瘦一些他,總是讓人覺得平和的很,就像是一方已經很多年沒有波動過的古井。
“找你來自然是有事。”慕澤慢聲說著,周圍幾個包間都是空著的,他說話便不是很忌諱:“最近西北戰事如何?”
容辰聽到他提起戰事,臉色不由得正經了一些,畢竟在國家大事面前,半點馬虎不得:“最開始只是幾場小打小鬧,但是現在有越加嚴重的趨勢。那些遊牧民族,每年冬季必定來侵犯一次邊界,燒殺搶奪無惡不作,真是讓人痛恨。”
慕澤點了點頭:“本來就是一群粗魯的人,不能指望他們懂什麼大道理。最近朝中,對這件事的趨勢如何?”
容辰想了想說著:“很多大臣上書出兵,但是也有不少人不同意,皇上正在考慮這件事。這些你應該也能打聽到的吧,怎麼還來問我?”
“我想知道容老將軍的想法。”慕澤在對於政治上一類的事情,還是很敏感的,或者可以說,他從小學什麼都很快,唯獨沒學會的,就是和女人的相處之道。
當然,他原本是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需要什麼女人。
“我爺爺自然是同意出兵的,若是二十年前,他估計早就帶兵走了。不過現在我爺爺的話在朝堂上分量也不重了,聖上年紀大了……”容辰並未說出後半句話。
慕澤卻已經懂了。聖上現在明顯比之前敏感了很多,所以這次的戰事,或許真的要慎重對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