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人訕訕道:“那後續五兩銀子老道不要了。”
“你還提?快走快走!”薛振鍔揮袖驅趕:“再不走,小心我把定金也要回來。”
張道人略略稽首,嘟囔道:“實則老道方才沒騙人,那男子的確命宮主暗。”
“走走走!”
張道人走了,薛振鍔摸著下巴尋思一陣,隨即看著沮喪的劉師兄道:“師兄莫要喪氣,師弟不才,江湖人稱小諸葛。一計不成,那就再來一計。既然詐不成那浪蕩子,那便尋了官面坐坐文章。待我修書一封,問過家父,這周遭可有家父同年、好友。待來日拜訪一番,總要讓那浪蕩子知難而退。”
“如此……那就拜託師弟了。”
便在此時,西市方向傳來一陣鬨鬧,有好事者朝著西面循聲而去。過了會子,薛振鍔正悶聲喝茶,便有熟悉聲音叫道:“薛鍔?”
抬頭觀望,就見茶棚外俏麗二女,一高一矮,矮的那個莫名的看向自己,不是殷素卿又是哪個?
“咦?師姐怎地又來城中頑耍?”
殷素卿嗔道:“哪裡頑耍了?昨日忘了買布匹,今日買了兩匹,待回山上好裁成道袍。”
紫霄宮中自有道袍發放,春秋各發兩套,來回換洗。若想多上幾套換洗,便只能自己置辦。
殷素卿宮廷出身,每日裡外三新,哪裡耐得住兩套道袍來回換洗?
“原來如此,相請不如偶遇,師姐近來喝一杯茶?”
“也好,”殷素卿順勢應下,款款行入茶肆,灑然落座。
“師姐,師兄,你們此前見過。”
殷素卿與劉師兄彼此見禮,劉師兄心中煩悶,找了個由子,只說去玉虛宮會友,起身便告辭而去。
殷素卿自顧自抄起茶壺斟了茶,隨即八卦道:“方才西市驚了馬,若非安貞出手,只怕要鬧出人命呢。”
“哦?”薛振鍔看了眼捧著三匹布的安貞,暗忖此女身手也不知與劉師兄比,誰更厲害一些。既是今上派遣護衛殷素卿,想來身手不差。
他正要誇讚兩句,旋即面色一變:“甚地馬車?”
殷素卿道:“不過尋常綠呢馬車,車中老婦人倒是慈眉善目,那男子倒是有些輕浮。換做去歲,我定要剜了那浪蕩子的眼珠子……咦?你怎地這般看我?可是髮髻亂了?”
薛振鍔目光在殷素卿與安貞之間來回遊移,心中翻江倒海。馬驚了?怎地偏巧讓殷素卿與安貞遇上了?
這要是出點事,劉師兄與李師姐的事不就解了嗎?咦?張道人那老騙子莫非真能掐算?
前腳說有血光之災,若非面前這倆程咬金,豈不就成真了?
殷素卿摸摸自己髮髻,蹙眉探手在薛振鍔面前晃了晃:“收神,發甚地癔症?”
“無事……真是……”薛振鍔雙手端起茶盞朝著二女一敬:“此一杯以茶代酒,謝過這位及時雨,再謝過這位程咬金,您二位可真是好人啊。”
啪~
殷素卿一巴掌抽得薛振鍔齜牙咧嘴,道:“好好說話,到底怎地了?”
“哎……一言難盡啊。”薛振鍔簡短截說,將前因後果,內中謀劃說了一遍,直聽得殷素卿瞠目結舌。
過了半晌,殷素卿咯咯咯笑將起來:“不想仗義出手卻壞了你的好事。”
“莫要胡說,是劉師兄與李師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