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州察覺她眼睛頓時一亮,還以為她被自己的話所感動,心中情意翻湧不息。往昔那些平淡日子裡點點滴滴,如潮水般在他心頭翻湧起來。
趙書晴雖不像凌華霜帶給他的那種熱烈奔放、刻骨銘心,卻似潺潺溪水,於無聲無息間悄然潤澤著他的心田,日積月累,竟也在他心底構築出一片難以割捨的柔軟角落。
“書晴,”他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目光中滿是深情與疼惜,“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你要相信我,哪怕華霜嫁過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也不會改變!”
趙書晴差點笑出聲來,這看似深情的話語,若細細琢磨,實則是自欺欺人,不過是他權衡利弊後的安撫之辭罷了。
他既放不下與凌華霜的過往情分,又不想徹底傷了與自己相伴三年的結髮妻子,所以才說出這般模稜兩可的話,妄圖讓她繼續維持這表面的和睦,不給自己添亂。
這種含含糊糊的承諾,真的覺得她會信?趙書晴垂眸微微顫動的肩膀,讓沈策州誤以為她深受感動,正要像往日那般上前擁抱親吻時,趙書晴敏銳地察覺了他的意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夫君所言極是,我會好好反省。若無事,妾身先行告退。”
沈策州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深深嘆息一聲:“書晴,你定要相信我。”
趙書晴並未聽見,即便聽到了,心中也不會泛起絲毫波瀾。
次日,抄家流放的聖旨下來了,晉安侯府第一大早就派人守著各個出口,防誰,明眼人自是心知肚明。
趙書晴站在自己的院前,淡淡地看了一眼,便轉身回屋,案桌上擺放著一堆賬本,她隨意拿起幾本,佯裝核算起來。
雖然如今晉安侯府與她無關了,可現在還未和離,一切還是得做做樣子。
趙書晴出不去,蘭兒反倒是暢通無阻,“夫人,夫人……”步入屋內,暖意瞬時間包裹著全身。
趙書晴抬起頭,目光詢問地看著她。
蘭兒語氣帶著幾分悲傷,心中早已經預料,所以倒也沒有那麼慌張:“趙家流放在一個月後,正是侯爺與淩小姐成親的日子。”
“那扣押的地方是何處?刑部還是……?”
蘭兒回:“京兆府牢房。”
趙書晴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京兆府府尹大人與二哥是好友兼同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應該會對二哥多加照看。
她取出銀子,囑咐道:“上下都得打點周全,不求別的,只求能讓他們三餐溫飽,二哥的傷勢也能及時得到醫治。”
蘭兒點頭應下,拿著銀子匆匆跑了出去。
沈策州早朝回來,得知流放聖旨已下,眉頭緊鎖,心中不禁對趙書晴有些擔憂。
如今趙家遭遇這般變故,她定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