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寧小川。
寧小川嘿嘿一笑,虞兮檸低著頭雙眼通紅,但心中卻是美滋滋的。
關耘兒拉著虞兮檸的手說道,“我是寧小川的二姐關耘兒,你可是小川子第一個帶進家裡的姑娘,真好。”
關耘兒心頭暖暖的,抬頭看著寧小川的背影,越發覺得這個少年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好。
走到呂翊面前,呂翊衝著寧小川抱拳行禮,“公子,您終於回來了。”
寧小川點了點頭,見呂翊身上傷口已無大礙,點頭笑了笑,“咱們也算是共過生死,日後別這麼拘束,我也不自在。”
呂翊搖頭苦笑,“是。”
程雙雙和關耘兒帶著虞兮檸去收拾房間,當問到是一間還是兩間的時候,虞兮檸明顯慌了。
但看著兩個嫂嫂的笑容就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也是嗔怒一聲,這也無形中拉近了和兩個嫂子的距離。
寧老夫人不在,長嫂如母,對於虞兮檸的照顧,程雙雙真的是做到了事無鉅細,從床鋪到洗漱,甚至連換洗衣物都找來了,就害怕人家小姑娘不適應這邊的苦日子。
而在寧鶴書房中,燈火通明,兄弟兩人一個坐在桌前,一個靠在視窗,誰都不開口。
“看二姐的樣子,是二哥沒回項州嗎?”許久後,寧小川低著頭看著窗前沙礫上的樹影,輕聲說道。
窗外風聲起,吹的屋內紅燭閃動。
“二弟從荊州出獄後得知家中鉅變,傷心欲絕,不忍爹孃喊冤離世,便隻身一人去了殷都。
年初的時候,隨著汕州動亂,秦家和韓仲宣相繼出世,爹孃的冤屈也得以洗刷,陛下本想讓二弟回項州。
可是殷都朝堂離不開二弟,於是二弟只能留下來,被陛下加封了精文侯,領太子少保,繼任戶部尚書。”寧鶴沉聲說道。
寧小川聽後,無奈搖頭,“咱們兄弟幾個到都頭來都走了爹的老路,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
“老三和老四也來信了,老三留在了青州儒門,四弟去了潞州,見到了李姑娘,但是在得知爹孃出事後,便病倒了。
常年生活不規律加上勞累過度,讓你四哥身子骨變得很差,到現在還沒完全恢復,來的信上也滿是自責和愧疚……”
寧鶴自顧自的說道,如今爹孃不在,他作為大哥,便是這個家的當家人。
“爹孃有兒子五人,但在走的時候身邊卻沒有一個人陪著。”寧小川紅著眼睛說著,心頭一陣酸楚,“這件事是咱們兄弟幾個這輩子的遺憾。”
寧鶴無法否認,無奈的搖了搖頭。
冷風吹來,寧小川裹了裹身上衣服,“大哥,二十年了,我做過爹孃口中的乖小孩,做過人人喊打的紈絝敗家子,做過遊遍天下的浪子旅人,也做過位高權重的朝廷命官。
還去北蠻走了一遭,攪的北蠻不得安生,走到現在,家沒了,爹孃沒了,老宋頭沒了,大哥,你說到底要怎樣才能保住身邊的人?”
寧鶴心疼的看著弟弟,眼淚吧嗒一聲掉了下來,“小川,這些年委屈你了,從今往後,有大哥在,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管是在大奉還是北蠻,大哥都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一點也不行。”
寧小川輕聲一笑,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可是,大哥,好像回不去了。”
一夜風吹,寧小川抬頭望月,窗外蕭瑟風聲吹不完寧延心頭的酸楚,在武當的時候,張興瑞告訴他,入了江湖廟堂,想出來就難了。
現在的寧小川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有時候命運的齒輪會將抉擇的權利交給你自己,但是並非每個人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寧小川也是如此,那天晚上,蓮花峰前,他想了許久,後來離開荊州,他也想了許久。
世間大同,天下大和,或許才是最後的出路。
寧小川轉身看向寧鶴,雙拳緊握,“大哥,我想練兵,為自己,為寧家,更為爹孃的夙願。”
寧鶴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從桌上拿出一張寫了字的熟宣紙,來到寧小川面前,“大哥早就幫你準備好了。”
紙張張開,月光下,五個字映入眼簾:
神虎飛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