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川扶著袁亥北走在中年和尚身後,回想著剛剛大戰的畫面,寧小川到現在都還感覺不可思議。
能讓白衣魔頭被迫放他們走的高手放眼天下可不多見,中年高僧知道寧小川心中疑惑,望向滿是被白雪覆蓋的北蠻荒原說道,“沮陽實力不弱,若是他拼死全力一戰,我未必能帶你走。”
“大師,你到底是誰?”寧小川平靜的說道。
沈歸心久知道寧小川要這麼問,輕聲一笑,“一個酒肉和尚,名字的話,沈歸心,三個月前,一個故人來到寺內,重傷在身的他讓我幫忙將一個人活著帶出北蠻,做和尚的雖是佛門弟子,但也知道一諾千金。”
“是裴羽前輩?”寧小川一陣苦笑,到底還是裴羽救了自己。
“他的傷?”
“傷得不輕。”粗衣和尚輕聲說道。
“沮陽是敗了,可他身後還有長老門的其他長老,你帶走的可是十二國器中的東皇鍾,於情於理,北蠻都不會輕易放你走。
和尚我不說多厲害吧,將你平安帶回大奉還是沒問題的,至於回到大奉之後,你何去何從,就不歸老衲管了。”
似乎是知道寧小川想說些什麼,沈歸心臉上突然浮現出一個溫暖笑容,緩緩說道,“你這次大鬧天山,用不了多久訊息就會傳到中原武林,中原武林高手如雲。
一旦他們湧入北蠻江湖,即便是長老門的高手都得頭疼好久,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們做出和你一樣的舉止,即便是沮陽,也不會選擇如此冒險的行為。”
寧小川點了點頭。
沈歸心瞥了一眼寧小川,眼中帶笑,“心有大義,不拘世俗,不畏強權,不矯情,不做作;怪不得就連裴羽那油鹽不進的老傢伙都對你讚不絕口。”
寧小川尷尬一笑,沈歸心的武道超然,能從他口中聽到讚許的話無疑叫人興奮,這個笑容泛泛,就像一個鄰居大叔的和尚也是毫不吝嗇的誇獎著眼前的年輕人。
比起裴羽的高深孤傲,中年和尚更有一種返璞歸真的通暢,就好似那雲中高樓一般,即便不顯山露水也讓人不敢小覷。
這一路上寧小川也想過粗衣和尚大鬧北蠻的畫面,想必也有著不遜於風信子等人的瀟灑。
一陣馬蹄聲響起,山後的山巒下,一匹白馬正不遠千里奔襲而來,沈歸心望著小白,問道,“夜玉晚流光?”
寧小川點頭笑道,“一個不想我死的故人走之前留給我的,倒是沒想到這麼久了,他還在等著我。”
粗衣和尚調侃道,“這就是寶馬良駒啊,當年西行我若也能有此良駒,那該是怎樣一幅畫面,算了,不想了,你是寧家人,你是要去項州還是要去定州?
哎,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北境三州都已是大奉之土,就連北地軍的旗幟都換成了大奉黑旌旗,你去哪都一樣,和尚我酒喝多了,糊塗了。”
寧小川吹了個口哨,小白趕來,他將傷勢較重的呂翊放在馬上,笑道,“回家去看看。”
沈歸心點頭說道,“是該回去看看,聽裴羽說,你同時修煉了道門秘術和越王秘術,能以半步神魄的實力從沮陽手中逃脫,倒是有些天資所在。”
寧小川聽罷,摸著後腦勺笑了笑,隨後小心問道,“大師,那你覺得我若是步入神魄之境,能勝沮陽幾何?”
沈歸心微微一愣,抬頭看了看天色,感慨道,“時間不早了,太陽下山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說不定日後你的對手就不再是沮陽了,而是新一代的北蠻奇才,這問題我不想回答,也不用回答,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沒有意義。”
這算是被搪塞過去了,寧小川沒有再追問。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再沈歸心的幫助下,四人一路南下,在寶瓶勒格就像銷聲匿跡了一般,縱使鐵勒川派出一萬鐵勒屠掘地三尺都未曾找到寧小川一行的蹤跡。
然而在北蠻境內,東皇鐘被寧小川帶走的訊息幾乎瞬間就在宮廷炸開。
北蠻大汗大怒,將呼延山石罵的狗血淋頭,並且在整個北蠻境內通緝寧小川。
頓時,慕容家、鐵勒家、皇室、長老門以及那些八位貴族都坐不住了,開始大肆派人追殺寧小川,派出的人中以刺客江湖中人最為盛,這寧小川身上帶著的可是東皇鍾啊,試問天下武者,誰不想擁有一件國器呢?
……
中州,殷都,典獄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