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敢在定州動手,我要是出了事,王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洪景天邊走邊罵,可當他來到死衚衕深處,看到眼前女子的時候,原本激動憤怒的神色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愣在了那裡。
眼前一身勁裝的女子把玩著她那標誌性的短匕,在看到洪景天后,輕聲一笑,“洪先生這是要去哪裡啊?”
“是你……你們要幹什麼?我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也都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想要我幹什麼?”洪景天咬牙切齒的說道,但又不敢太過放肆。
眼前女子的手段他可是領教過的,當初跟著自己的那些護衛慘死的畫面,他至今還歷歷在目,他只能強裝鎮定,內心暗自思索脫身之法。
“別緊張,我這次是奉韓大人之命前來,保你性命的,不會害你。”女子沉聲一笑,隨後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手下鬆開洪景天。
洪景天活動了一下筋骨,假裝不屑的說道,“你們中府抓人都挺會找藉口啊,保我?這就是你們保護人的方式?”
女子往後一躺,身後的手下直接俯身跪地,充當起了女子的座椅,女子翹起二郎腿,淡然一笑,“中府做事是有無禮之處,還望先生不要怪罪,不過洪先生也是貴人多忘事,剛剛典眉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若是沒猜錯的話,當時和典眉相談甚歡的正是洪先生吧……”
洪景天心頭猛地一震,果然還是被中府盯上了,這次陛下御駕親征徵得不僅僅是北蠻,還有他們北境。
女子微微起身,笑容深邃而鬼魅,手中突然拿出一張紙片,衝著洪景天說道,“洪先生不是一直想要見到自己妻子嗎?我來就是告訴先生,您現在可以去殷都見你的妻子了。”
說罷她就將手中的寫有地址的紙片遞給洪景天,洪景天愣在原地,看著女子手中的地址,心中思緒萬千。
自己是能見到妻子了,但同樣的,這也就說明靖北王要出事了。
看著遲疑不決的洪景天,女子再度開口道,“洪先生對我們中府來說可是有功之人,我們中府是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的。”
猶豫再三之後,洪景天還是選擇從女子手中拿回地址。
這是足夠聰明的選擇。
……
靖州,靖北王府。
昏暗漆黑的沙漠中,靖北王怒目圓睜,手握重劍,迷茫又驚恐的盯著眼前的黑夜,孤獨,恐懼伴隨著黑夜中的狼吼風沙不但的衝擊著這位王爺的心裡防線,“來人啊,有沒有人啊,快來人……”
靖北王的每次呼喊都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悄無聲息,唯一回應他的還是四周的狼嚎鬼叫,漆黑之中,一把長劍穿胸而過,巨大的壓迫感讓這個王爺瞬間感覺如墜冰窟。
“啊……”
在巨大的驚恐之中,靖北王直接從床上彈坐起來,此時的他身上大汗淋漓,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靖北王一邊不停的喘著粗氣,一邊不斷的摸著自己全身,再卻讓那只是一場夢後,長舒一口氣。
空蕩蕩的房間內,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排油燈散發著暗淡的光芒,夢裡那股可怕的陰森感再度襲來。
這位老王爺急忙起身,隨手披了一件外套,推門而出,外面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照在庭院之中,頗有幾分清幽之意。
靖北王一屁股坐在門外的石階上,默默的抬頭盯著頭頂的嬋娟,看著看著,這個老王爺竟突然笑了出來……
高覽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身後,平日裡這個時候,他的身後都會出現趙長素的身影,可是自從上次讓他去行刺韓櫟後,趙長素就在也沒有了訊息,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趙長素下落不明,洪景天自從派去蒼同城和典眉迎接高禎後,二人就同時失去了聯絡,此刻,這位老年喪子的王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老王爺突然常笑起來,直到笑的眼眶含淚,“大哥啊大哥,你是真的狠心,一點活路都不給本王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