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轉身,就看到一個身著黑衣長衫,面色沉重,黑髮中夾雜一抹銀絲的公孫廉正朝自己走來。
而在外公身後,則是神態雍容,儀表端莊,即便出了皇宮身上卻仍有一股後宮華貴之氣的穆宗皇后公孫長屏。
在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藍色長衫的年輕書生,高陵心中百般疑惑,這個書生他怎麼沒見過?新來到門生?
但當高陵看到外公公孫廉嚴肅的神情時,心中不免暗歎:出事了!
“外公,母后,你們……你們怎麼來了……”高陵慌忙起身,頭低著大氣都不敢喘。
身為江南公孫家的掌權人,公孫廉將謀略與陰狠表現的淋漓盡致,“皇宮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釣魚。”
“啊?”
高陵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不解的看著外公,“不就是大哥有了皇子嗎?這也算大事?”
公孫長屏直接將手中的信件丟給高陵,一臉無奈的搖頭道,“你啊,一天天的就知道飲酒作樂,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前程,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和你外公可是操碎了心。”
高陵一臉懵逼的開啟信件,當看到上面寫著的陛下駕崩四個字時,整個人瞬間楞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高陵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這……大哥他,他真的沒了?”
“這還能有假?”
公孫廉拿過高陵手中的信,四下裡看了看,在確定沒人後清了清嗓子說道,“陵兒,陛下沒了,外公想知道你現在心中是何心情?或者說你有何打算?”
高陵被問得一愣,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說不上來現在什麼心情,有點意外,感覺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公孫長屏走過去拉住兒子的手,將他擁入懷中,一邊拍打著他的後背一邊寬慰道,“別怕,陵兒,有什麼就說什麼?別擔心,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有所顧慮。”
高陵點了點頭,隨後抬頭看向外公公孫廉,想起自己三年前出走殷都的狼狽和不甘,一股野心瀉火突然從小腹升起,整個人雙拳緊握,目光中滿是貪婪和野心。
“外公,我……我想去殷都。”
“去幹什麼?”公孫康沉眉問道。
“去……去拿回我父皇的天下。”高陵牙關緊咬,眼淚劃過臉龐,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癲狂的感覺。
天下!這正是公孫長屏和公孫廉最希望聽到的兩個字,為了這兩個字,他們公孫家努力了太久太久了,終於,他們從高陵口中聽到了這兩個字。
“好,陵兒,既然你要去殷都,那外公就助你去殷都,若不是秦萬冢搞鬼,這天下早就是你的了,你才是最適合大奉的君王。”公孫廉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是,外公,信上不是說大哥留有遺詔,讓小皇子登基稱帝,還安排了六位輔政大臣,咱們這個時候去殷都,名不正言不順,豈不是成造反了?”冷靜下來的高陵瞪著眼睛看著公孫廉。
“造反?什麼是造反?你是誰,穆宗皇帝的親生骨肉,你身上留的是高氏皇族的血,這天下是你們高家的天下。
小皇子年幼,朝廷被那幾個外姓臣子把持,這算哪門子的事,縱觀大奉千年歲月,何時有過滿月孩子當天子的情況?
你這次去殷都是名正言順,絕不是造反,而是匡扶社稷,穩定民心。”公孫廉大聲呵斥著,說的高陵低頭不語。
公孫長屏趕緊拉著高陵的手說道,“兒子啊,別擔心,一切有母后和你外公呢,那皇宮的天子之位,只要你想坐,母后就一定讓你坐,誰都攔不住。”
此時,一直站在公孫廉和公孫長屏身後的書生開口了,“王爺,天子崩殂,大權旁落,平川王無心國政,而除了平川王外,您是穆宗皇帝留世的唯一骨肉。
如此非常之時,若您再不站出來正國風,穩社稷,那大奉千年基業就要被那些朝臣毀了啊!
先帝遺詔上的,皇子舞象之年,歸政為臣,說的是好聽,可是十五年後,寧楓他們真的會將權力重新交給天子嗎?別忘了,當時穆宗皇帝是怎麼對寧家的,寧致老將軍又是怎麼死的?”
男子的話讓高陵突然抬頭,疑惑問道,“你是……”
公孫長屏當即起身介紹道,“陵兒,母后給你介紹一下,陳白彬,陳先生,此番入主殷都,陳先生能助你一臂之力。”
陳白彬一本正經的躬身拱手,“蘇州理塘人氏,陳白彬,拜見王爺,小生不才,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高陵看著陳白彬,再看了看外公和母后,突然笑了笑。
“現在看來,這殷都本王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