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人便是高禎眼中最合適的丞相人選。
關仲賢去世的訊息傳到寧府,寧致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眼眶刷的一下就紅了,自己的親家到底還是走在了自己前面,關仲賢一走,自己在朝堂上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關仲賢下葬那天,晴空泛烏雲,暴雨傾盆;百姓沿街十里相送,恭送這位為了大奉鞠躬盡瘁半輩子的丞相。
然而就在關仲賢入葬一個月後,就發生了讓百姓唏噓不已的事情,一個月後,刑部以收受賄賂,買賣官職的罪名抄了關府。
不過就在關仲賢下葬三天後,關耘兒就遣散了家裡的下人,將家中值錢的器物帶不走的都變賣了,等到刑部來抄家的時候,關府只剩下了一個看似豪華但裡面卻再也空無一物的空宅。
查抄關府那天,殷都才子李少甫恰巧路過,看到衙役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訴說著關仲賢的罪狀,不由得暗自搖頭,即興賦詩一首。
這便是之後差點讓李少甫死在殷都的《七月閒客》。
“夏色春 情故人逝,豔陽烏雨白幡起;天公不忍凡間客,疑作閒客府中泣。”
不過對於遠在他處的寧小川來說,此時還不知道關仲賢去世的訊息。
寧小川趴在東越巫門瀑布外的欄杆上,四周的汕州百姓看著寨子裡這個穿著怪異的年輕人,都紛紛議論起來,不過說的都是當地方言,寧小川也聽不懂。
但他也能大概猜出一些,無非就是對自己身份的一些揣測罷了。
作為東越巫門少門主的百里重霄來到走到寧小川身旁,靠在欄杆上,一隻手伸向瀑布,但是因為距離太遠,手中除了水汽外什麼也摸不到。
“寧兄弟,來我們寨子也有兩三天了,怎麼樣?還習慣吧。”百里重霄將手縮回去,隨意的揮了揮手,試圖將手中的水珠甩乾淨。
寧小川稍稍一笑,一道真氣揮出,瀑布中瞬間湧出一道水柱,環繞在寧小川身前,“很感謝你和門主的招待。”
百里重霄將手伸進寧小川面前的水柱中,感受著瀑布的冰涼,慢慢閉上眼睛,“寧兄弟,你從中原而來,如今抵達汕州想必也是頗有見聞,如今汕州這般模樣,你也看到了,要是汕州再不求變,只怕要大亂了。”
寧小川平靜的看向百里重霄,“此言何意?”
百里重霄很是認真的看著寧小川,“我想改變汕州,不僅僅是東越巫門,而是整個汕州。”
看著百里重霄一臉認真的樣子,寧小川也認真起來,收回真氣,水柱重新迴歸瀑布中,“若想徹底改變汕州現今局面,唯有一法,那就是廢奴隸,分土地,引進中原文化,教化萬民,將汕州變成真正的大奉汕州。”
其實這麼多天來寧小川也在一直思考汕州的問題,說到底汕州就是太封閉了,沒有先進文化和思想的傳入,導致整個汕州都處在一種及其封閉的狀態中。
而大奉的不管不顧則更加劇了汕州的情況,說真的,現在的汕州需要革新,一場徹頭徹尾的革新,從制度,思想,文化上的革新,而現在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只有東越巫門。
寧小川沒想到百里重霄居然會主動和自己提起這些事,看來這個少門主有些不一般。
果然,在寧小川說完後,百里重霄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同時再度問道,“看來我父親沒有說錯,能被上師認可的人,一定絕非常人。”
寧小川哭笑不得的看向百里重霄,“你剛剛是在試探我?”
“也不算,我可是真的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百里重霄認真的看向寧小川,然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是東越巫門的少主,百里家的後人,保護汕州百姓,推翻土司是我的責任,只不過這些年汕州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尤其是那群商人來了後,整個汕州更是如此。”
“那些商人到底什麼來路……”寧小川皺眉沉思。
旁邊的百里重霄緩緩說道,“在我們回來前不久,我爹派出去查這些商販身份的人回來了,但是並沒有帶來什麼有用的資訊,只有一點值得關注,那就是他們都來自於一箇中原大家族。”
“中原家族?”
面對寧小川的疑問,百里重霄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嘴吐出兩個字。
“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