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放歌起身,從案几上拿來一封密信,“是這些,但不止這些,你可知道鎮南將軍公孫長風?”
“公孫長風……”
這個名字單就從嘴裡說出來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公孫長風可是當今皇后公孫雲屏的親哥哥,執掌南方軍權,手中有十萬鎮南軍,說句不好聽的,公孫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公孫長風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公孫長風不日就要回家省親,本官給你的意見是在公孫長風回蘇州前離開蘇州,往西去荊州,天萩谷的事情若是被公孫長風知道,你覺得禮國公能保得住你嗎?”趙放歌將密信推到寧小川面前,雲淡風輕的說道。
寧小川的目光突然冷峻起來,抬頭看向趙放歌,“天萩谷……”
“本官只知道你和公孫崇是先後進入天萩谷的,但是你出來了,公孫崇一行卻沒有出來。”趙放歌一邊抿酒一邊說道。
寧小川放下酒杯,瞬間感覺後背發麻,“大人,多謝。”
寧小川也不傻,自然也知道這是趙放歌在保自己,也許他這麼做的原因就像他說的是為了自己,害怕殷都追責,也許是別有所求。
“話本官就說這麼多了,寧小川,從潞州到蘇州,你也算是小有名氣了,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殷都官場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趙放歌神情無比嚴肅的說道。
寧小川起身拱了拱手,“多謝大人關心,想要我寧小川性命的人多了,但我還是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趙放歌長嘆一聲,“你有梟雄的資質,但我不希望你成為一個梟雄,當今朝堂,要論真正為國為民的,除了關丞相,難有他人。
用一句最透徹的話來說,外戚當道,從秦萬冢到公孫長風,那個不是權大勢大,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陛下薨逝,大奉將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趙大人看的挺遠啊,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國公世子,無官無爵,您給我說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寧小川苦笑道。
“從你身上,我看到了大一統的希望;敢和公孫家,靖北王為敵的,你是第一個,只有你這種不畏強權的人才有可能讓大奉實現真正的一統,實現天下太平。”趙放歌盯著寧小川一字一句的說道,尤其是最後的天下太平說的他心裡一陣咯噔。
聽到這四個字,寧小川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顧諶要想盡辦法讓自己入江湖了,或許他們所想要的也不過是天下太平,然而這條路有多難走,只有走過的人才知道。
關仲賢!
寧小川腦子裡猛地冒出這麼一個人名出來,為國為民關丞相,聶紅衣和孔真玄,雖然兩人還沒有明說,但是寧小川也已經知道了兩人其實是關仲賢派來保護自己的。
寧小川深呼吸一口氣,自己想做棋手,到頭來,還是在關仲賢的棋盤上,按照他規劃的一步一步的走著。
趙放歌略微欠身說道,“時候不早了,今天說的有點多,你回去好好想想,本官很期待能和你再度見面,希望到時候我們能換個身份再見。”
寧小川衝著趙放歌重重的拱了拱手,“大人,一定。”
離開州牧府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寧小川走在大街上思緒萬千,等回到客棧的時候,虞兮檸和素素已經等候多時了。
“少爺……”素素起身將渾渾噩噩,一身疲憊的寧小川扶著坐在椅子上。
寧小川揉了揉痠痛的腦袋,問道,“聶姑娘和孔爺爺呢?”
“聶姑娘傷口已經處理,並無大礙,九九在房間裡照顧著,孔先生在客棧外面盯著呢。”虞兮檸沉眉說道,“聽說州牧趙大人找你,沒事吧。”
寧小川苦笑道搖了搖頭,“見了這麼多州牧大人,每見一次我就迷糊一次,每見一次我就頭疼一次啊。”
“說真的要是不跟著你來,我也不知道當今大奉居然會是這個樣子……”虞兮檸在旁低聲呢喃道。
“不說這些了,天下之事盡在人為,若是聶姑娘傷勢不重的話,今天晚上就收拾東西吧,咱們明天出發去荊州。”寧小川嘆氣道。
“這麼著急?”虞兮檸詫異的說道。
“不是我著急,而是有人比我更急。”寧延回想起趙放歌的話,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公孫長風要回來了,這個黴頭我可不想觸。”
“公孫長風……”
虞兮檸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在大奉沒人不知道公孫長風,現在的南越部族還流傳著,三千風鴉盡,電掣白羽軍。
這個白羽軍便是公孫長風麾下的鎮南軍,因為其盔甲通體銀白,又被稱為白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