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是你麼?”林珠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語音剛落。那熟悉的身影就轉了過來,果然是齊平。
突然之間,全場安靜了。每個人都在想著什麼。
“齊平都來了,只差你了。”我默默的看著四周,希望再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然而只有失望。
“別哭了,傻丫頭。”齊平的聲音沙啞了,低沉了。歲月匆匆,我們每個人都變了。
林珠的突然哭泣似乎渲染了整個氛圍,讓我們情緒都開始低落下來。曾經滿懷夢想的我們,最後被現實俘虜;曾經信誓旦旦攜手到老的我們,最後卻連擁抱都沒有勇氣;曾經嬉笑怒罵的我們,最後連微笑都要深藏。
“羅楊,對不起。”小雪突如其來的道歉搞的我們一頭霧水。
“雪兒,當時是我不懂照顧好你。連分手時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我一直覺得你無理取鬧,後來我才明白。愛,真的需要等待和陪伴。”羅楊緩緩說出。
原來真的愛了,是會永遠記得的。
“我一直以為我們不會分開,直到你告訴我。你和別人在一起了。齊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有多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不能忘記你,也恨你說走就走。把承諾忘的一乾二淨。”林珠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我們沒有過去攔著她,也沒有打斷她。她所經歷過的那一切煎熬的確需要答案,也需要讓眼前的這個人知道。
我們都在傾盡所有的去愛著,最後也都痛苦的忘著。
我們都以為時間可以磨平這些傷口,讓我們可以輕描淡寫的微笑著述說過去的往事。事實卻是,我們把他們埋在心底,看似不在乎,卻一生難忘。
“我,真的,對不起。丫頭,對不起。我真的特******混蛋。”齊平說著自己打了自己。
“我真的恨你,也真的好愛你。”林珠抱著齊平大哭。
哭吧,哭完了,就又要出發了。有緣無分的人就是交匯在了同一個路口,短暫的停留之後又要各自啟程。
“還差了一個人。”羅楊看著我們。
“嗯,那個人或許不會來了吧。”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澤清,大家都到齊了。你真的不來了麼?難道我真的不能再見到你了?
我心裡特別的難受,一陣風吹過。齊平和羅楊分別擋在了林珠和薛雪面前。這麼多年的老習慣還是沒變,看來時間還是留下了一些東西讓人去懷念。
鍾浩在旁邊緊握著我的手。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時間差不多了,早點回去休息。以後再聚”我看著蝦蝦懷著孕站在冷風中,陪我們回憶很是愧疚。所以覺得也該散了。
只是這次一別,再見又是何時?
我們一一擁抱告別,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抱緊彼此,大家都害怕從此不能再見面了。
待到大家都走了,我和鍾浩還站在原地。我不想走,因為我期盼著他會來;我不敢走,因為我怕再錯過他。所以我要等著。
“鍾浩,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著,一直一個人待著。謝謝你。”我看著旁邊的人說到。
“沒事,我等你。一直等。”鍾浩很堅定。
“對不起,我不愛你。也沒辦法愛上你。”我不忍看這個如此愛護我的人,我知道我越狠,他越痛,那就能越快放下。
“照顧好自己。”沉默了一會,鍾浩鬆開我的手,說完轉身離開。
我想世界上最殘忍的話不是“我不愛你”而是“我沒辦法讓自己愛上你”。
看著鍾浩離開,我哭了,嚎啕大哭。像是要哭盡十年之間所有的委屈與思念。
就這樣,在這個冬天的夜晚,我吹著風,帶著思念,哭著睡著了。夢裡他赴了十年之約,醒來一件熟悉的衣服蓋在我的身上。這是曾經我和澤清一起買的衣服,裡面還有張紙條。
他來了,又走了。我們終究錯過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晚點遇見你。當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當我磨平了稜角,當我改掉了壞脾氣,當我不再那麼衝動。
這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是不是就能白頭到老?是不是就可以有緣有份?
而不是現在一般,我花光了所有運氣去遇見你,然後又窮盡一生去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