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
顧輕縈笑出聲來，“這身禮服全世界只有兩套，一套在我的衣櫃裡，一套只租不賣，我倒是好奇，你是從哪買來的？還是說，你這套是高仿？”
武嘉萱的臉色霎時有些難看，她細細打量了顧輕縈一眼，不甘地反擊道：“你這身衣服也不怎麼樣啊，老土得要死，有什麼資格說我？”
“這位姑娘對我的設計有什麼高見？”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溫柔卻有力量的聲音，顧輕縈迴頭看去，笑著挽住了女人的手臂，歪頭看著她，聲音甜美：“mummy~”
顧夫人方念溫笑著拍了拍自家女兒的手，雖然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但面板卻保養得極好，基本沒有什麼皺紋，衣著方面也盡顯雍容華貴，氣場十足。
顧葉兩家是世交，原本就經常走動。自從葉存音的母親去世以後，方念便對這個可憐的孩子更加心疼，一直拿她當親女兒對待，人非草木，葉存音當然也能感受得到，所以對於方念，她也極為尊敬和愛戴。
她回過頭，衝方念微微一笑，喚了聲：“顧伯母。”
方念看著她，臉上的溫笑不減，“好久沒見挽挽了，最近又漂亮了不少，真是越來越像你媽媽年輕時候的樣子了。”
葉存音笑道：“伯母謬讚。多日不見，伯母依舊風韻猶存，綽約多姿，也是叫人好生羨慕。”
“確實謬讚。”
兩人正交談開心，突然被旁邊的武嘉萱打斷。方念回頭看去，原本溫笑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垂眸看著眼前的人，聲音清冷：“不知這位姑娘誰家小姐。”
葉存音挑眉垂下眼，似乎不打算再和武嘉萱起爭執，安靜地在一旁看戲。
武嘉萱從方才顧輕縈喊方唸的稱呼裡，便能猜出方唸的身份，她微微一笑道：“顧伯母好，我是嘉衍的女朋友，今天是他帶我來的。”
方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聲音不輕不重：“方才聽你說，我女兒身上所穿的禮服不入流，那你說說看，這件衣服應該如何設計？”
武嘉萱哪裡懂什麼服裝設計，她方才說出那樣的話，也不過是氣不過隨口胡說的，怎麼可能真說出個所以然來。
她眨了眨眼，訕笑道：“我方才……言語上有些冒失，還請顧伯母見諒。”
“你和我家似乎沒什麼交情吧。”顧輕縈微抬著下巴，言語上帶著幾分傲嬌：“你稱我mummy為伯母，不太合適吧？”
武嘉萱的目光重新落在顧輕縈的身上，毫不遮掩自己對她的敵視，“我是嘉衍的女朋友，稱一聲顧伯母又有什麼問題？倒是你，別人說話的時候插嘴，一點禮貌也沒有。”
方念見她這樣顛倒是非，便沒再給她好臉色：“這位小姐，我女兒與你素不相識，你說話未免有些難聽。我與我家先生並未邀請你參加宴席，還請你現在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
方唸的話音剛落，方才出去的葉嘉衍正好回到幾人身邊。武嘉萱見狀，連忙抱住他的胳膊，將頭埋在他身上，不落淚地哭了起來：“嘉衍，你不在這，他們都欺負我，尤其是你妹妹，她居然……居然還想動手打我，還揚言要把我趕出這裡，讓我和你分手。”
葉存音輕笑一聲，看著武嘉萱的目光帶著幾分嘲諷，“動手打你？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不知禮數？動手打你讓來賓都看笑話，顧伯父顧伯母的面子往哪擱？憑你也配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這麼做？”
“就是說呢……”顧輕縈抬眉撇著嘴，十分鄙夷地看著葉嘉衍懷裡的女孩：“你什麼身份，音音什麼身份，犯得上和你動手嗎？”
武嘉萱哭得更委屈了：“你看，你看他們……”
她這一鬧，賓客不禁都好奇地圍了過來。葉敬聞聲，也與身邊的人一同走了過來。
武嘉萱毫無形象地抱著葉嘉衍哭，一點也不在意周遭的目光。葉嘉衍看著周圍交頭接耳的樣子，臉上也有些尷尬，他抓著武嘉萱的手臂，低聲讓她起來，但武嘉萱卻怎麼也不肯，反而愈演愈烈。
方唸的臉色很是難看，葉敬穿過人群來到幾人面前，看著武嘉萱那副不成體統的樣子，朝著葉嘉衍便訓斥道：“趕緊把人領出去。”
葉嘉衍連忙點頭，跟方念道了歉，接著便將懷裡的人帶了出去。
會廳安靜下來，方念回過頭，從容不迫地衝眾人一笑，舉止落落大方：“剛才出現了一個小插曲，打擾各位雅興了，實在抱歉，各位現在可以繼續享受宴會了。”
聞言，眾人三兩結伴的散開，重新找位置閒談。
方念和葉存音聊了幾句，又安頓了自家女兒幾句，便轉身過去，繼續招呼來客。
顧輕縈捂嘴笑了一聲，偏頭同葉存音道：“她真應該感謝你哥，要不是你哥來得及時，我早讓保安把她拖出去了，還能輪得到她在這叫囂。”
葉存音沒有回她的話，目光直直地落在某處。
顧輕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不遠處，有一道目光正盯著她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