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林悅心沐浴過後,只覺得全身清爽,感覺這一路的風塵和不愉快都被她給洗去了一樣。
回到牛車廂,季氏正在逗弄小嫻琴:“娘,我來吧,你去沐浴,天色再晚就冷了。”
牛車廂裡,卜坤泉讓大兒子卜凡敬搬了張小板凳進去,然後才給她們點了油燈。
油燈雖然不比蠟燭來得光亮,但也比摸黑要好很多。
“你爹他洗漱了沒?”將小嫻琴交給女兒,季氏問道。
“爹還在跟里正大叔聊天,你就先沐浴吧。”林悅心答道。
“嗯。”季氏應完,便從包袱裡找出她的換洗衣物,出了牛車廂。
季氏離開後,林悅心才開始喂女兒吃奶。
看著女兒和龍鶴軒有三分相似的側臉,林悅心又想起生死未卜的丈夫,頓時悲從中來。
這一路往北走,她不是不傷心,只是看著父母因為自己的緣故,落魄至此,她唯有強打起精神,假裝堅強地走下去。
以前看到那些因為失戀就尋死覓活的人,她還說這些人不懂得珍惜生命,為了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就放棄自己的生命,一點都沒想到父母會傷心,不就是失個戀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可真正輪到自己時,她才知道,雞湯誰都會說,但是真正做到的,卻是沒幾個人。
現在的她,要不是看著女兒還小,怕是她也會隨著龍鶴軒跳下懸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都要在父母面前強顏歡笑,生怕父母看到了會傷心,到時她的心會更加內疚。
林悅心悲傷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季氏便水浴完回來。
“這北方的天氣,比京城都還要冷。”季氏一進牛車廂,邊放下車簾邊說道。
“娘,來,蓋好被子,一會兒就暖和了。”牛車上的棉被,是她們到玉城縣的時候,龍鶴軒派應生到‘金梭布行’抱拿來的,總共拿了六床,也幸好有這六床棉被,她們才不至於在下雪的天氣被凍死。
“好,你也早點睡吧,這都三月了,這裡的天氣還這麼冷。”季氏邊說,邊鋪好棉被鑽了進去。
等女兒吃飽後,林悅心將女兒放到母親的身旁,待鋪好棉被後,才解開女兒身上的小包被,吹熄油燈,抱著女兒鑽進被窩。
也許是終於到達目的地,不用再想著早起趕路,很快,季氏和林悅心很快便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林悅心彷彿聽到兵器碰撞在一起發現的響聲,腦海裡便立即湧上龍鶴軒掉下懸崖時的情景,嚇得她立即坐起來,拿起身邊的包被,將女兒包好後,自己連外衣也顧不得穿,便起身準備出車廂,卻聽到季氏在喊她。
“心心,發生什麼事了?”季氏還沒睡醒,有些迷糊。
“娘,你抱好嫻琴,我出去看看。”林悅心說完,把女兒往季氏懷中一塞,便起身出了牛車廂。
車廂外,卜坤泉一家都已經點了燈起來了,但只有卜坤泉一個人出來,院子裡,應生一個人正在和七八名尖嘴猴腮的壯漢對打。
“心心,快進車廂去,這些都是山賊。”躲在一旁的林鴻儒看到女兒出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立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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