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寧跑到床尾看去，那崔婆子指著那孩子頭頂說：“小姐，我老崔接過的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這一看頭頂就知道孩子是個怎麼個姿勢，他這是側身，這不剛好卡住了嘛。”
齊淑寧也急的一腦門子的汗，胎位不正，其實按照現在的接產士的經驗，是可以在陣痛或者生產的時候調整的。
她畢竟不是專業的接產士，這手法她沒有。
苗氏還在宮縮的時候用力，齊淑寧趴在苗氏那薄皮大餡的肚皮上聽，胎心的頻率越來越低了，齊淑寧的雙手都不自覺的涼了起來。
老崔急的快哭了，這樣的情況，按照她多年的經驗，就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了。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讓老爺拿個主意吧！這關鍵的當口，到底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啊？”
宮縮剛剛過去的苗氏一聽這話，就知道出了問題，氣若游絲的說：“寧兒！寧兒！”
齊淑寧趕緊過去拉住母親的手。
“寧兒，可確定，孃的肚子裡是個弟弟？”
齊淑寧用力的點點頭，“娘！寧兒確定，一定是個弟弟，娘要加油！很快弟弟就出來了！”
“寧兒，娘沒力氣了，眼前都發白了，若是隻能保一個，務必保住們弟弟，知道嗎？”
“娘！不會的！娘，我在呢！我是神醫！我怎麼會讓我娘出事呢！娘您放心！我一定保您和弟弟都平安！”
苗氏卻用力握住齊淑寧的手，“答應娘！若是二選一，一定要保住弟弟！答應娘！”
齊淑寧的眼淚不爭氣的滴落下來，卻遲遲不敢點頭。
“寧兒！不停孃親的話嗎！”苗氏頭一次嚴厲起來。
“寧兒不敢！娘，您會沒事的，您別瞎想！”
“娘要答應我，一定保住弟弟！”
這時，門外的齊大力早就聽見屋內苗氏的厲喝，一下子推門進來，那老崔一見著齊大力，也顧不得什麼趕緊上前焦急的說：“齊家老爺，快拿個主意吧！這胎位不正，怕是難產了！大人孩子恐怕只能選一個了！”
齊大力兩步就走到床前，握住苗氏的手，然後對老崔說：“選什麼選！當然是夫人沒事就好！”
那老崔哎了一聲，就準備去床尾，苗氏把腿一攏說：“相公！保孩子！這胎肯定是個兒子！相公！一定要保住咱們的兒子！”
“傻不傻！大人在，要多少兒子要不來！”
“不相公，我歲數大了！能不能生都兩說了，這是他們三姐們的同胞兄弟，將來不會禍起蕭牆，一定要保住兒子相公，就當阿珍求了，保住我們的兒子吧！”
齊淑寧此時卻擦掉了臉上的眼淚，轉頭說：“春白，給我點個蠟燭端過來，熱水，白布越多越好！銀珠，把止血散，還有那個紅色的藥瓶子，還有我的藥箱都趕緊給我拿過來！”
緊接著又對思煙說：“思煙，給我準備紙筆！半夏，去把前幾天拿回來的鮮人參給我切了片拿來！”
所有丫鬟全都動了起來。
那老崔搖搖頭，這孩子就是孩子，現在人命關天的時候了，就是拿這個拿那個的還能咋樣。
老崔再次追問一句：“老爺，抓緊時間吧！咱們到底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