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奶奶回來啦。”
“許珍,我歇會,這是人家給菜,晚上我們炒了吃。”崔紅順手把手裡菜遞給許珍。
銀杏把自己坐的木樁子讓出來,“崔奶奶,坐下歇歇,要不要喝水。”
跟個小大人似的忙活。
許珍拿著菜去做飯,銀杏乖巧的給崔紅按摩。
“杏兒,你這手太輕了,以後多吃點,太瘦不好。”以後生孩子吃虧。
“我每頓都吃一大碗飯,村裡面同齡的小孩就我吃的多,哪裡還少。”
崔紅閉著眼,心下了然,“你這丫頭,今天有事吧?搬個凳子過來坐,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按。”
求之不得,銀杏踢了個木樁子到崔紅旁邊,這兩個木樁子都是許揚從山上找的。他一直記掛著當年弄壞的凳子,這幾年每次上山都要到處找,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共找了三個,給了崔紅兩個,銀杏家一個。
銀杏坐下後,一點也不繞彎子,“崔奶奶,我爸媽想讓我訂婚。”
“是和劉衛國吧?”
“你也知道?看來就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啊,我還知道你肯定要過來找我的。”崔紅睜開眼睛看著銀杏,“杏兒,你從小主意大,像你奶奶,看著小小的一個人,心裡卻極有主意。”
銀杏兩隻手相互絞著,“我才十二歲,哪有人這麼早就訂婚的。”
“你別怨你爸媽,他們還來問過我。”
銀杏怔怔的,父母為她操碎了心。
“這人要不是劉衛國,我們肯定都不會同意。女人這輩子求什麼,你看看我,要不是有你們一家,現在就是孤零零的一個老太太。都說婦女也能頂半邊天,可只是半邊天,嫁錯了人苦,我現在是不在乎,可以前也想過夫妻恩愛,子孫滿堂。”
崔紅滿心苦澀,年輕時誰不是鮮豔的跟朵花一樣,滿懷憧憬,又怎麼料到變成乾巴發黃的落葉。
“衛國這孩子打小就對你好,當兵以後更不用在田裡刨食。家裡的東西以後都是你的,這份嫁妝在鎮上都是獨一份,不怕他對你不好。萬一哪天他不當兵了,也可以轉業。你嫁的近,有個什麼事我們也好照應,你爸媽就你一個,你想過以後他們老了怎麼辦沒?”
“崔奶奶,以後我養你們,我說真的。”銀杏再一次重申,眼神真誠,沒一點作偽。
“咱們農村的,哪裡有跟著姑娘的,讓人說閒話,結婚後能經常回來看看就好。我看你以後是不想呆在農村,可你爸媽一輩子都在這裡,出去什麼都幹不了,還給你添麻煩。”
銀杏一直想的是以後有能力了給父母帶著身邊,加上崔奶奶,幾個人一起生活,她給他們養老送終披麻戴孝。
從沒考慮過其他情況,忘記這個時代的人不願意隨便離開故土,外面的世界對他們也沒有那麼大吸引力,甚至害怕背井離鄉,能在鎮上工作就是讓人羨慕的。
不像以後,大學一畢業直奔北上廣深奔,飛機高鐵動車,幾個小時就能從一個省到另一個省。
銀杏嘆了口氣,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都是讓兒子養老,姑娘都是外人。
“崔奶奶,劉衛國那麼小,都不定性,以後見的人多了,就會覺得這門親事不好。”
始終覺得不好,年紀小小的被束縛住,搞不好二三十歲的時候後悔年少時的衝動。
“杏兒,你年紀小,先定著。我看劉衛國以後有出息,到時候成了你就跟著享福,不成咱們也不怕,你是高中生有文化,等畢業了崔奶奶找找關係把你安排到鎮上上班,左右都有退路。”
話說的坦坦蕩蕩明明白白。
銀杏好像第一次認識崔紅,感情她還這麼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