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
午時,武當山百里外,荒山山頂。
日遊遊光冷聲道:一共十來名少年而已,就算他們自孃胎裡練起,又能有多大火候,老大你未免有些太杞人憂天了。
鬼王道非一愣,嘆了口氣道:看來我是老了,見到這些英姿勃發的年輕人心裡隱隱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水若寒冷冷道:閣下是怕這些少年他日成長起來,威脅到你的地位和性命吧,想來閣下高居太平榜前列加上高額的懸賞金,江湖中無論那個少俠都想殺了閣下一夜成名吧。
鬼王道非哈哈一笑,眼中精光四射,瞬間又恢復了往日的氣勢和豪氣。淡淡道:只要他們有這個本事,那道某死又何懼?
日遊遊光在一旁看著鬼王道非不可一世的豪邁氣勢,心中暗哼一聲,表面笑道:老大正值壯年,神功蓋世,焉會擔心這些乳臭未乾的小鬼?
鬼王笑了笑,淡淡道:好了,閒話等此間事了再說,你們四人就跟著青木那隊,若有可能連青木一齊殺了。少林淨世和尚那隊就由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去好了。
白無常謝必安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冷笑道:摩羅大人也真是小心,一次派出我們八名兄弟,這種事可真是前所未有。
黑無常範無赦那參差不齊的尖牙上下開合,低聲哼道:怎麼不讓老三,老四與我們一隊,不然光我們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四人,就足以駭破那群少年郎的膽了。
鬼王道非淡淡道:這是摩羅大人的安排,我們只管照做就是。接著看了一眼四人,頓了頓道:那麼這就動身吧。
說著身影一陣蠕動,消失在了原地,遠遠傳來一聲風聲夾雜著鬼王低沉的聲音:我在關外等你們。
水若寒瞥了瞥鬼王消失的身影,皺了皺眉,抬起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日遊遊光見狀,哼了一聲,道:水兄,老大的遁天入地大法如何?
水若寒看了他一下,沒有說話,率先向山下去走。
酉時,武當山西北百里外,秦嶺山脈,某一山腹中。
昏暗的石洞內,陰氣森森,只有一盞銅燈懸在洞壁上,無力的吞吐著火舌,洞內沒有其他擺設,只有一把寬大的石椅上面鋪了厚厚一層不知名的獸皮。
此時,上面坐了一個人,一個樣貌奇醜的人,一個身材矮小的侏儒。
石椅前一丈的地方,恭立著一個書生模樣面色蒼白的年輕人。
這侏儒老者正是江湖中惡名昭著,殘忍嗜殺的血煞老祖,自四十年前關外之戰後,他重傷僥倖脫逃,便藏身於此,一來靜養療傷,另一方面圖謀不軌廣招門徒擴大勢力,這書生的模樣的年輕人就是他十八年前無意在外撿回來的,名叫莫別離,也是他最喜歡的弟子。
只聽莫別離低著頭恭聲道:師傅,據門下弟子來報,武當大會已經結束,青木道長一行十四人分做兩隊正在向北進發,不知所為何事。
血煞老祖眯著眼睛,手指敲擊著石椅扶手,冷哼道:若我猜的不錯,他們此行定是為了劍平川關外的寶庫,哼,該死的劍平川,我一想到他,我這胸口的劍傷就隱隱作痛,這麼些年了,我的仇恨怒火愈發炙烈,沒有一日停息過。
莫別離輕聲道:師傅,劍平川已經死了這麼多年,您也該釋懷了。
血煞老祖桀桀笑道:雖然我打不過他,可是他的兒子和兒媳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都雙雙死在我的血煞功下。說完顯是大為高興,仰首狂笑不止。
莫別離待血煞老祖笑聲停下,輕聲問道:師傅,劍平川的兒子?我怎從未聽您說過。
血煞老祖冷笑道:還記得前日我和你講十年前一黑衣人找到我的事麼?
莫別離點頭道:徒兒記得。
血煞老祖道:那黑衣人找我就是為了殺掉劍平川的兒子,奪取劍平川關外寶庫金鑰一事。
莫別離疑道:寶庫?
血煞老祖緩緩道:這個具體我也不清楚,四十年前有一神秘人,找上我和你師叔,說要相助我們殺掉劍平川,我和你師叔與劍平川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聽大喜過望,連忙集結各路黑道惡徒,連日奔赴關外,設下重重埋伏,連番苦戰,終於將他殺死,而我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只有少數幾人僥倖活著回來,也身受重傷,而你師叔也不幸身亡。
莫別離道:劍平川真有如此厲害?
血煞老祖長嘆了一口氣,顯是一想到劍平川那絕世的劍法,時至今日,不禁還有些膽寒,接著緩緩道:當日我們一眾十餘人偷襲他時,他已和金軍作戰三日未曾閤眼,而且他與我們對戰之時,還分心照顧他手底將士,就算如此,他那一手日曜神劍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