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白玉流光的弧形橋從宮殿上鋪架出來,每一道橋下都站著一個接引使者,金甲銅錘,和皇宮門前的金瓜衛士一般,把這些武林俠士一個個引到橋上。
張三看到了不少名人,最顯眼的就是那幾個光頭,其中就有武林泰山北斗的觀海大師,如果不是這老傢伙帶頭,只怕也不會來這麼多人。
之前聽副門主和長老們議論,江湖各派成名人物起碼來了十分之一,基本各門各派都有個領軍人物,還有無數的江湖散客,不少的販夫走卒。
呼呼啦啦,張三數算不太好,但是估計起碼有幾十萬人。
“師兄!”張三看到了田伯光在人群中孤單的身影,連忙跑了過去,人聲嘈雜,田伯光沒聽到,張三到橋下時他已經上去了。
接引使者面無表情的攔住張三看了看,然後遞上了一張素箋,上面四個字,“癸亥十二”
“什麼意思?”張三不解。
使者十分傲嬌,並未回答,手一揮,張三便身不由己的上了橋。
手扶著白玉欄杆,望著下面起伏的山巒,如走在天上一般,本想好好駐足看看,但是後面的人推著他不得不往上走,到了橋頂,高高的柱子聳立在雲霧之中,便好似到了南天門。
只是周圍全是些衣衫襤褸的武林好漢,陣勢就跟丐幫造反圍了皇宮一般。
人太多了,張三身不由已的隨著大流走,進入了宮殿內部,亭臺樓閣處雕龍畫鳳,青磚翠瓦上流光溢彩,氣勢古樸雄渾,是張三前所未見的氣派。
“甲子區”
庭院的一個柱子上寫了三個大字的金字標識,接下來又有柱子,寫的是“甲醜區”
張三明白手上這素箋是什麼意思了,應該是一張引路牌,看來自己該到癸亥區。
人員不斷的分流,越來越少,張三終於看到癸亥區三個字,沿著指示箭頭走過去,是個大院,院裡縱橫三排屋子,很多人已經聚集在了院內。
眼睛一瞄,剛好看到田伯光進了一間屋子,張三急忙追了上去。
屋子門臉很小,但是裡面卻別有洞天,房頂幾丈高,得仰脖才能看,上面雕刻了許多讓人云裡霧裡的畫像,有點像是洋人的教堂。
入門兩側處擺了兩個巨大的雕像,一個人臉豬身,一個豬身人臉,這種結合也是張三前所未見,不禁感嘆陰陽造物之神奇。
兩個雕像前各有一個香爐,香爐上除了些燃著的香之外,還插著兩根手臂粗的蠟燭,室內的光便是這紅白火苗發出來的。
裡面站著坐著的有幾百人,陸續還有人在往裡進。
“銀賊!”一個聲音不大卻是咬牙切齒含著怒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了張三一跳,他對這兩個字特別敏感,如果喊張三不一定是喊他,但是銀賊這兩個字,對他的效果基本是鎖定的。
“李雲秀!”
張三一摸額頭的疤,心有餘悸,剛走過的小姑娘赫然是他用強不遂的峨眉四秀中最小一個。
李雲秀也沒打打算和張三多說,道了一聲銀賊之後便走到了峨眉派那一堆,只是眼神還不時往這邊瞟著,似乎要用目光把張三斬於此處。
靠,我又沒得手,你還把我砍了,用得著像看生死仇人那般看我麼,張三開始有點不屑。
這李雲秀勉強算是上等,確切說也就中上,看起來起碼也有十八九歲,但是胸前部位起伏太不明顯,發育還不夠吳青好,要不是看著小臉白白淨淨,張三都不會動手。
要是知道張三的內心活動,李雲秀估計會現在就跳起來把他幹掉。
人是散亂陸續進來的,但是進來之後又很快的分幫結夥,各找各媽。
名門大派這方面就顯得比較有素質,領頭的找好一塊地方,其餘人便按著長幼尊卑的次序跟著坐下,無一絲雜亂吵嚷。
小門小派乃至綠林豪傑就差多了,進來之後都是招朋喚友,大呼小叫。
兩個蠟燭火苗雖大,但是在這偌大的殿堂裡仍顯昏暗,張三在這人群中就像退潮後的魚兒般,危險又孤單。
“三兒,過來。”張三沒找到田伯光,田伯光倒是先把張三看到了,張三驚喜的跑了過去。
沒等他說話,田伯光先拍了拍張三肩膀,“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叫你走你不和我一起走,現在知道那幫傢伙嘴臉了吧。”
張三用力點點頭,差點流淚,還是師兄溫暖。
可惜這種溫暖還沒來得及享受,張三便感覺像冰刀一樣的目光從各個角落射過來,儘管被凝視的不是他,但他還是有點手足無處安放的感覺。
低估了師兄在江湖上的名望,剛才衝過來太倉促了,但是田伯光完全沒這種覺悟,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和張三聊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