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對了,還不知道公子的高姓大名呢!”婦人道。
沈孤鴻道:“在下沈孤鴻,請問您的名諱?”
“李若蘭!”婦人答道。
“好,那我先出去看看他的藥煎得如何了!”沈孤鴻道。
李若蘭點頭,當下她微微伸手,感覺自己體內真氣執行的情況,確實好了不少,她坐正身子,輕聲嘀咕道:“我這內傷,就算是一流高手都難以治好,這個沈孤鴻真是深不可測,沈孤鴻?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沈孤鴻來到外邊,見得李謹言正在廚房那邊煎藥,便走了上去,道:“如何了?”
“還要些時間,對了,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幫我?”李謹言忽然問道。
沈孤鴻道:“我叫沈孤鴻,至於幫你的話,也是有事要請你幫忙的!”
原來沈孤鴻忽然想到,自己雖然將這汴京城給跑遍了,可是也只是沿著街道跑,根本無法知道這城中那條巷子住著那些人,更不認識這裡的人。而李謹言生活在這城裡,自然比自己知道的多,另外,李謹言說了自己還有鄰居夥伴,若是能讓這些人來幫他找青菡,絕對比自己無頭緒的大海撈針好得多。
“好, 那大哥哥你稍等,我去給我母親喂藥之後,咱們吃完飯再說!”李謹言道。
沈孤鴻點頭,待藥煎好了之後,便倒了一碗給李謹言,讓他端過去李若蘭,而自己卻是坐在炭火邊上繼續想事。
約莫半盞茶左右的功夫,李謹言便端著碗從屋裡面出來了,他將碗放好,來到廚房生火做飯,沈孤鴻當然也沒有閒著,在一邊幫忙。
梧桐居,青菡再次檢查了那些佈置好的機關,而後便去到最中間的那座樓,以這處樓為中心,無論從何處退走,都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出了梧桐居。
“鬼面閻羅,看來你還是同往常一般,可惜,你這一招攻心為上,令敵自亂的計策對於我來說卻是沒有什麼用了!”青菡將古琴放到長桌之上,而後便開始調絃。她在百花閣學藝十幾年,除卻武功之外,當然還學會了莊媚兒的琴技,這一點,連青衣都佩服的。
青菡的話音剛落,卻有一個帶著鬼面具的男子正好朝著梧桐居走來,除卻鬼面閻羅,還能有誰?鬼面閻羅本來打算在子時才來的,但是他又想到青菡非是一般人物,往常攻心令敵人自亂陣腳的法子對她不一定有用,再者,對於那個錦盒,他也是志在不得的,是以他終究是沒有忍住,提前來了。
鬼面閻羅來到梧桐居的大門之前,面具之下,一雙仿若深潭的眼睛閃著幽幽光芒。
“梧桐居?你是把自己比作那孤傲的鳳凰?”鬼面閻羅聲音傳出,體內真氣運轉,一股驚天地、泣鬼神的駭然之勢陡然釋放,狂風呼呼,將那梧桐居的大門給捲開了。
“沒有關門?”鬼面閻羅踏步進去,梧桐居里亭臺樓閣林立,但屋裡卻是沒有任何燈火,當下他一甩衣袖,運足內力,朝著裡面發聲道:“本座來了!”
青菡這個時候剛好將琴絃調好,當下她彈的是莊媚兒最喜歡的曲子,當琴音響起的那一剎那,鬼面閻羅面具之下的雙眼中的殺機幾乎凝實。
青菡能識破鬼面閻羅的攻心計策,同樣也諳熟攻心之道。她知道鬼面閻羅雖然很冷血,但是對莊媚兒絕對是真心的,而作為百花閣的閣主,若是被人知曉莊媚兒竟然是鬼面閻羅的情人,那莊媚兒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沒想到你的心境還是亂了,你無法做到真正的無情,也根本無法將氤氳神功練到最後一層!”青菡的聲音並不如鬼面閻羅那般響亮,但穿透力卻是極強,雖然隔著好幾座樓閣,但傳到鬼面閻羅這裡時,依舊無比清晰。
鬼面閻羅冷哼一聲,向著高處躍去,幾個騰挪,便到了青菡所在的那座樓。他的目光四下掃過,但見這梧桐居里到處都種滿了梧桐樹。尤其是在這中心之處,一排排高大的梧桐立在漆黑的雨夜之中,上面的水珠滴落,發出啪啪響聲。
梧桐樹不僅是鳳凰棲息之所,其間還有許多悽美的傳說,譬如《長恨歌》中就有寫梧桐的句子,其間透著的自然是唐玄宗對楊貴妃的深深思念,以及思念而求之不得的悽苦之情。
正如青菡所說,鬼面閻羅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絕情,尤其是對莊媚兒的情,當下他站在這梧桐林下,卻是想到自己與莊媚兒也猶如唐明皇與楊貴妃那般,明明相愛,卻是無法結合。
“看來這裡的一草一木佈置,都是為本座準備的,本座很是好奇,你是多久開始查本座的!”鬼面閻羅步子踏出,解下的青石板頓頓寸寸皸裂,真氣釋放,狂風吹得很是厲害,那碗口粗細的梧桐樹,竟然被狂風給齊腰吹斷,咔嚓、砰砰之聲不斷,四下裡就像是經過海嘯一般。
青菡雖然是坐在閣樓之中,但這個時候,狂風已經將閣樓的屋門捲開,一股狂暴無匹的勁風湧進,屋內的東西頓時都翻滾起來,唯有青菡坐在屋子中心處的長桌和古琴不動,另外,她那有些許花白的髮絲也是自然垂下的,衣衫同樣也是自然的。
鬼面閻羅開始動容,他從來沒有想到,在這世間除卻沈孤鴻、葉千華之外,竟然還有武功能與他比肩的。他已然明白,青菡敢約他來此處,並非是活得不耐煩了,而是青菡已經有與他一較高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