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鴻藉著機會,悄無聲息的躍上一株大樹,那些埋伏在暗中的人只見得一道黑影一閃,便不見了沈孤鴻的蹤影。
武學揚順地一滾,吐出一口鮮血,待爬起來時,臉色慘白到了極致。他明明已經感覺到沈孤鴻是強弩之末,一下子竟然武功變得奇高,還能算到他的招式變化。在這個時候,他對沈孤鴻生出了一種恐懼,一種面對鬼面閻羅時才有的恐懼。
“將火把全部點燃,他受傷了,逃不了的!”武學揚大聲吼道。當下眾人得令,都將自己手裡的火把給點了起來。沈孤鴻憑著那松樹枝丫,收斂氣息,又藉著茂密松針的遮掩,武學揚一時半會難以發現他。
火把點得越來越多,松林裡四下都亮起來,就像是天亮了一般。覓芳等人出城,已經在松林中轉悠許久,可是卻沒有找到沈孤鴻,當下這火把亮起,卻是給了他們指了明路。
武學揚一心要殺死沈孤鴻,卻是忘記了沈孤鴻還有一手,見得有好幾十人向著這邊奔來,多面判官與武學揚均是面色大變,哪還能顧忌許多?直接令人急忙滅去火把,向著深山裡逃去。
“沈哥哥!”覓芳急切擔憂的聲音傳來,沈孤鴻繃緊的神經才放鬆下來,胸口一悶,卻是噴出鮮血,身子降落,單手靠在一棵大樹上。
覓芳沒有聽到沈孤鴻的回答,更是急切,差一點就要哭出聲來。卻在這時,卓大的聲音傳來:“這火把怎麼熄滅了?這群兔崽子是逃了嗎?”
卓二道:“那當然了,誰聽得咱們八虎的名聲不望風而逃?”
“沈哥哥!”覓芳的聲音再次傳出。沈孤鴻將嘴角鮮血擦去,因為他知道,若是讓那傻姑娘看到,必然又會擔心不已,當下他內力運轉,體內傷勢好去不少,這才出聲道:“我在這裡!”
“沈哥哥!”覓芳如離弦之箭一般奔出,投入了沈孤鴻的懷抱,不由嗚嗚大哭起來。
鐵筆判官的鐵筆,那分量有多重,武林中的人都是知道的,沈孤鴻受得那一擊,雖有玄功護體,但傷勢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幸得此時天黑,覓芳的注意力又不在他的臉上,而他的臉上更是有不少灰塵,這才沒發現他傷得到底有多重。
蕭蓉蓉兄妹見著兩人這般情深意切,都只是暗暗嘆息一聲,轉而間便是露出祝福之色。
漆黑的樹林中,若是不去注意,誰也一下子認不出誰。卓大這時叫道:“咱們還是出樹林再說吧。”
沈孤鴻點頭,而後看向眾人,道:“多謝各位援救,否則今日我真的要將小命交在此處。”
蕭野道:“他們是誰?”
沈孤鴻道:“閻羅殿的鐵筆判官和多面判官!”
眾人聞言,均是大驚,這閻羅殿的黑白無常,三大判官在武林中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沈孤鴻能與他們交手,到此時還能活著,這在江湖上足以成名了。
“溫捕頭呢?”卓大問道。
沈孤鴻道:“他不在這裡,我中計了!”
蕭野道:“你這次中計,但我卻是佩服你,待有機會,我還要請你喝一杯。”
沈孤鴻笑道:“蕭兄的酒,我倒是不敢輕易喝的。”
蕭野那冰冷的臉上出現一縷笑容,道:“我的酒,一般人自然是不敢喝的,不過沈兄不是一般人。”
二人說話之間,相視一笑,以前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這松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眾人直走出來,差不多用了一炷香的時間。當下城門緊閉,他們自然也只能走不尋常之路了。
金陵城早已靜下來,街道上一行人走了一會,卓大這時又問道:“若是溫捕頭沒事,你們說他會藏在哪裡?”
蕭野同沈孤鴻相視一眼,道:“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溫兄應該會在福來客棧,就算是不在客棧裡,也會在那附近。”
卓大道:“那咱們快去找他吧,說不定他傷得很重呢!”
沈孤鴻點頭:“不錯,只是這個時候容易驚動百姓,我看咱們去幾個人就可以了。”
卓大八兄弟覺得有理,便讓卓家的人回去,只有他八兄弟跟著蕭野、蕭蓉蓉、沈孤鴻、覓芳四人前去福來客棧。
福來客棧在東面,路有些遠,但他們的輕功都不弱,又是趕路,一炷半香的功夫,便來到了客棧大門之前。蕭蓉蓉這時將玄鐵盒子遞給沈孤鴻,道:“你這寶弓神箭可要帶好,免得被賊人偷去。”
沈孤鴻笑道:“有誰敢在蕭府內做小偷?”
蕭蓉蓉正要說話,卻是被蕭野的一個眼神給止住。這些動作雖是細微,但如何能逃得過沈孤鴻的眼睛?不過他也不多問,只是將玄鐵盒子給背上,心道:“若是適才有這神兵利器在手,有何至於那般狼狽?不過若不是那般處在生死之間,我的武功要再做突破,逼出隱藏的潛能恐怕也是難比登天,正所謂福禍相依,誰能說個明白?”
“咱們先去他屋裡看看!”沈孤鴻道。蕭野和金陵八虎都是點頭,便都繞過客棧大門,直接從圍牆入內,到溫永潔的屋裡時,卻是不見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