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沈孤鴻已經徹底摸清楚了梧桐居內的機關,這些機關除卻熟人之外,什麼樣的高手不知情的我情況下闖入,都不會輕易能走脫。是以覓芳在這裡,絕對安全,當下他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出了梧桐居,往城南的方向走來。
汴京向來繁華,出城進城的人都極多,但今日,似乎比往日更多了。沈孤鴻就坐在臨近城牆處的一家茶棚裡,從南城門進進出出的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在這時,街道上忽然傳來聲音:“讓開!讓開!同安郡王的馬車要出城!”
當此之際,那些平民百姓的馬車向兩邊讓開,為正在奔波的同安郡王的馬車讓出道來。同安郡王的馬車出了城門,便往官道上直奔。
沈孤鴻見狀,正要起身跟去,卻在這時,魯天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甚是巧啊,沈小兄弟,咱們坐下來喝一杯吧!”
沈孤鴻眉頭微皺,眨眼之間,同安郡王的馬車便已經怕跑去遠了。
“魯先生您真是好興致,竟然也來這裡喝茶!”沈孤鴻的話語中帶些不快。
魯天機卻是不以為意,笑道:“沈小兄弟興致也不錯啊,不如咱們去酒館喝兩杯?”
沈孤鴻道:“還是在這裡喝茶吧!”
“看來小兄弟還是沒有相信我!”魯天機端起茶碗,說道。
魯天機昨日的話裡就有許多破綻,今日又阻止沈孤鴻去追同安郡王趙惟正的馬車。沈孤鴻自然不會相信他,不過雖然跟不上同安郡王的馬車了,但同安郡王總要回城的,是以他暫時也並不焦急。
“魯先生要我相信你,至少也要拿出一些讓我相信你的誠信來!”沈孤鴻淡淡道。
魯天機嘆息一聲,道:“一個本已經死去的人,如今又活過來,就算是我說再多,你也不會相信的。不過我會阻止你,畢竟幾十年的佈局,不能毀了!”
沈孤鴻知道,魯天機有九十多年的功力,真正動起手來,自己能佔得上便宜的,或許就是從身法之上,亦或是一些招式,當下他已經在暗暗計算取勝之法。
“魯先生出現在這裡,也就說明了同安郡王的馬車不會從這裡進城,是吧?”沈孤鴻看著魯天機道。
“你很聰明!”魯天機道。
“如此說來,你有人在他們的手下做事?是你的弟子尤不為?”沈孤鴻又道。
這次沈孤鴻的話,才是讓魯天機真正的震驚了,一直以來,尤不為忍辱負重,受盡天下唾罵,為的就是打入地方的陣營。今日被沈孤鴻點破,魯天機不得不震驚。
“有許多事情,非是表面上看到的這般簡單,沈下兄弟你又何必太過執著?”魯天機道。
魯天機知道,現下沈孤鴻對他的懷疑更多,但有些事情確實是說不清楚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沈孤鴻道:“我在梅花山莊見過尤不為!”
魯天機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當下沉默不語。過去一會,他抬起頭來,道:“聽說沈小兄弟的武功功參造化,不如咱們比試兩招!”
“看來最終還是回到了武力這個問題上,也好,那就請魯先生指教兩招!”沈孤鴻道。
二人心下都明白,沈孤鴻一定要阻止錦盒進京的,而魯天機則會阻止沈孤鴻,到最後來,卻也只能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魯天機當下端起茶碗,只見得茶碗裡的茶水頓時冒起騰騰白霧,這些白霧彷彿許多殺在一起的兵士,透著一股凌然肅殺之氣。當此之下,在茶棚裡喝茶的人都是隻覺渾身一涼,打了個激靈。
沈孤鴻知道,此老這時要與他比拼內力。他修煉十幾載,又吸了蘇芒的幾十年的功力,但要與魯天機相比,依舊要弱上一線。他唯一仗著的,便是以《武經》開闢出來的隱脈能令真氣執行綿長且速度加快而取勝。當下他他端起茶碗,碗裡的茶水冒出幾縷青煙。
這幾縷青煙看似飄起來的,但唯有像魯天機這樣的高手才能發現,那看似慢慢飄起的青煙,其間說蘊含的真氣卻是運轉迅速到極致。他那以真氣催動茶水而形成的肅殺的戰場意境,講究的就是真力的運用,但速度卻是說不上快。沈孤鴻這幾縷真氣看起來並沒有他那樣的威勢,但卻是以不可控的速度衝入他精心佈下的真氣意境之中,霎時間,意境被破,那飄動著的白霧也隨之而散了。
“你這雖然是鑽空子,但終究是你贏了,不管離去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你,但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我絕對沒有騙你!”魯天機一招慘敗,自然不會再出手。他站起身來,走向了人群之中。
沈孤鴻也不由皺起眉頭,輕聲道:“我該相信他嗎?”
卻在這時,城門那裡傳來了吵鬧,原來是守城的人堵住了同安郡王要進城的馬車。
沈孤鴻目光微微一閃,道:“或許我就該來一次豪賭,贏了得到的是天下太平,還有鬼面閻羅的命,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