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物,打電話幫他們叫了車之後,就要離開,卻被楊林廣叫住。
“清風先生,能否請你再護送我們一程,我怕會有危險。”
楊林廣道,想來自己都給了錢了,哪怕這個少年嘴上說不會幫自己做別的事情,但是礙於人情應該也會答應自己的請求,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誰知那少年根本就不管,而是幾個跳躍就消失了在楊林廣眼前。人已經走遠了,話語才傳過來。
“楊先生,現在治安很好的你不用擔心,我還有事,先走啦。”
清風奔行在高速公路上,頭頂忽然響起了直升飛機的轟鳴,心裡有些奇怪,不是說好了派車過來嗎,怎麼又派了直升飛機。
剛剛他和自己的大師兄通話,大師兄告訴他有個離劍堂的弟子在高速公路上被殺死了,讓他過去看看,一起被殺死的還有二十多個混混,全都死於車禍。
清風趕到車禍現場的時候,現場已經被警察封鎖了,拉起了警戒線,三輛麵包車被撞得稀碎,從現場判斷應該是他們撞上了正在搶修清運塌方路段的渣土車。現場勘驗已經完成,只剩下幾個值班的警察還守在這裡,等待著將事故車輛儘快拖走。
清風幾個騰躍,翻身就進了事故現場,腳步輕盈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出於一個修行者的直覺,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離劍堂的弟子,雖然那個人已經被撞得完全變形了。清風走上前去,仔細看了一下他的傷口,這個弟子的胸口被一塊車身上的鐵板所刺穿,這個人也因為擠壓幾乎變成一團爛肉,很難想象這次車禍究竟是有多麼慘烈。
但是清風還是能從他的胸口的傷口中感受到凜冽的殺意,他斷定這個離劍堂的弟子絕對不是死於車禍,而是被人一劍刺穿了心臟,乾淨利落,甚至連血都沒有噴出來。
是誰呢?在蜀山劍堂勢力範圍內,還有那個成名的劍客能有如此凌厲的劍法?
清風仔細檢查了別人的傷口,除了這個離劍堂的弟子之外,那些人確實死於車禍。聽見警戒線外人聲忽然鼎沸起來,清風輕輕一躍,離開了事故現場。
與此同時,郭柏天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出去時從窗戶破窗而出,進門時只能用鑰匙乖乖開門進去。
一進門就被嚇到了,半夜四點多,四雙瞪得跟銅鈴似的眼睛直溜溜地盯著他,這四個貨怎麼還沒睡覺。郭柏天罵了一句。
“你說怎麼還沒睡,你半夜又是怒吼又是破窗的,還跑得賊快,要不是楊過攔著,我早都要報警了。還以為你被擄走了呢。”
張笑罵道。
“我跟他們說你是跟大俠出去練功了才制止了他們,所以你到底幹嘛去了。”看到了郭柏天衣服上扯下來的布粗略包紮,還在滲血的手,楊過關切地問道。
幾個兄弟也看出了郭柏天狀態不妥,手上在流血不說,重點是臉色還特別蒼白,像是剛剛大病了一場的樣子。他們哪裡知道郭柏天是吐成這樣的。
“沒有事,出去練功受了點小傷。”
郭柏天選擇了避過不談,很多事情有時候不說反而是一種好事。作為多年的老兄弟,從初中開始到現在已經五年多了,自然有這點默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作為兄弟他們都會尊重彼此的隱私,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地去逼迫郭柏天。
於是幾人便把談話的重心轉移到了郭柏天的傷勢上,從屋裡拿出以前用剩下的紗布和藥包給郭柏天包紮上,又提醒了一下郭柏天不管是練功還是什麼都要注意安全,而後兄弟們便紛紛打著呵欠各自睡去了。
郭柏天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那股劍竹帶來的殺意終於徹底平靜下來,在他體內順著修神殺意決的心法流動,波瀾不驚。
郭柏天終究還是沒能全部把它們留下來,隨著意識的恢復平靜,殺意大多流逝在外,只剩下一小股精純的力量還在體內流轉,被他所煉化,最終收歸自己所有。他驚喜地發現,自己升級了。按照半仙兒的說法,自己現在應該是D級的強者了。
郭柏天感覺到自己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他有一種自信,像奎三兒那樣的混混,自己能打十個,也許是二十個!
雖然手還在隱隱作痛,但是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麼明顯。按理說這樣深的傷口不應該那麼快就開始好轉,但是事實就這樣發生了,郭柏天也只能將之歸結於修神殺意訣的神奇功效。
躺在床上的郭柏天在翻自己的靈魂能量入賬,什麼零零散散的幾點驚訝、擔心、恐懼之類的酒略過不談,最大的一波收穫是在高速上面收穫的幾波,幾十個小混混貢獻了一波恐懼,一共約有三百點。接近一百點感激應該是楊方一家人貢獻的。
最令人注目的就是500深黑色的怨恨,應該是那個黑衣劍客在臨死之前爆發出來的,沒想到一個人就能爆發出五百點能量,果然死亡前的一瞬間給人的靈魂衝擊最為強烈。
看著自己悽慘的能量值統計,郭柏天躺在床上深感生活之艱難。他現在殺人的後遺症已經基本上過去了,也談不上後悔之說,那個人出手狠辣殺氣凌厲,恐怕也是個雙手沾滿血腥之輩,絕對談不上無辜。
更何況手握救人全家這樣強大的道德優勢,郭柏天很好地消弭了自己殺人之後的負罪感和恐懼感。
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許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惡人,只不過表面披著善良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