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過一個分岔路口,車流變少,陸薄言變道把車開到最左側的快速車道,隨後提高車速。
甦簡安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離開市區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取代了璀璨繁華的燈光,郊外的寂靜代替了城市的喧鬧。
在都市的中心圈待久了,這樣的安靜讓人貪戀。
甦簡安靠著車窗,看著黑夜,一身的疲憊和沉重,好像都被甩在身後的馬路上,她只剩下一身輕松。
雖然不知道陸薄言是怎麼突發奇想的,但是她必須承認,偶爾一次這樣的約會簡直……棒呆了!
車子開了快一個小時才下高速公路。
前方的黑暗中,隱隱出現幾盞燈光,像夜空裡閃亮的星星。
再然後,海浪的聲音傳入耳朵。
甦簡安以為是幻覺,降下車窗,一陣清晰的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傳來,像大海在深夜發出的低沉的怒吼。
“我們到海邊了?!”
甦簡安驚喜地向陸薄言確認。
“嗯。”陸薄言示意甦簡安,“看右邊。”
甦簡安偏過頭,視線越過車窗看出去,一大片海域映入眼簾。
在月光的照映下,這片海顯得深沉又寧靜,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嚮往。
星月的光輝落在海面上,反射出細碎的銀光,隨著海浪的翻湧而湧動,好像海底下正遊動著一群會發光的小生物。
車子面對著大海,緩緩停下來。
海浪的聲音更加清晰了,海風也見縫插針地湧進車內,車內的空氣裡頓時多了一抹大海的味道。
甦簡安把手伸出車窗外,對著大海,彷彿試圖捕捉大海。
過了片刻,甦簡安突然想起來——他們為什麼不乾脆到海邊去?
甦簡安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下去吧?”
陸薄言攥住甦簡安的手︰“等一下。”說完示意她看前面。
甦簡安更疑惑了︰“我們在這裡等什麼啊?”
陸薄言看了看時間,自言自語般說道︰“快好了。”
甦簡安毫無頭緒,正想追問,餘光突然捕捉到一抹閃亮的白光。
她下意識地追尋白光的去向,幾秒種後,聽見“砰”的一聲響,然後,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無所顧忌地綻開。
海邊視野開闊,看煙花完完全全是另一種感覺,比在城市裡看到的更加驚艷。
甦簡安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有煙花在空中盛放。
耀眼的光芒,一瞬間照亮夜空,也照亮了海面。
甦簡安目不轉楮地看著煙花,唇角緩緩上揚。
原來,陸薄言帶著她在市中心的街頭漫無目的地瞎晃悠,就是為了讓人準備這些。
小時候,她喜歡春節,很大原因是因為過年那幾天可以放煙花。
甦亦承幾天前才舊話重提,說小時候每年的除夕夜,他都要陪著甦簡安放好久煙花才能睡覺。
後來母親去世,甦簡安和甦亦承也都長大了,他們再也沒有放過煙花。
現在,終於又有璀璨的光芒,只為她綻放。
恍惚間,甦簡安看見的似乎不僅僅是絢麗的煙火,還有童年時代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