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扶了扶細框眼鏡，在沈越川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他果斷拒絕了沈越川——
“我不管你有什麼事，在我眼裡，讓你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正事。”宋季青的語氣不容商量，絕對強勢，“越川，這幾天你的身體狀態很好，是接受最後一次治療的最佳時機。為了手術成功，你必須停止想別的事情，安心準備治療！”
沈越川︰“……”
接下來，宋季青自顧自地繼續和沈越川說治療的事情，就像沒聽見沈越川要求推遲治療一樣。
說完，宋季青合上檔案，單方面宣佈︰“好了，就這麼決定了。”
不等沈越川表態，宋季青帶著醫生護士，瀟灑地離開套房。
沈越川掐了掐眉心，似乎在為無法說服送宋季青的事情苦惱。
就在這個空當，蕭芸芸突然開口︰“沈越川。”
在一起之後，蕭芸芸已經慢慢地不再叫沈越川的全名了——當然，她不開心的時候除外。
這一次，蕭芸芸為什麼不開心，沈越川幾乎是知道原因的。
沈越川的頭皮有些僵硬，但還是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蕭芸芸︰“怎麼了？”
蕭芸芸抓住沈越川的手，毫不客氣地咬下去，兩排牙印清晰地復刻到沈越川結實的手臂上。
咬到滿意了，蕭芸芸才抬起頭看著沈越川︰“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她的意思是，沈越川有沒有感覺到疼痛。
沈越川卻沒有按照蕭芸芸的思路回答，反而說︰“芸芸，我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蕭芸芸感覺像被什麼堵住了喉嚨口，一陣酸澀冒出來，她無法說話，只能怔怔的看著沈越川，眼眶慢慢泛紅。
“我想推遲治療的事情，確實應該先跟你商量。”沈越川說，“但是，我知道你不會答應。”
沈越川猜對了，他企圖先斬後奏的事情，讓蕭芸芸現在又生氣又難過。
蕭芸芸更生氣的是，現在他居然這麼平靜地說出來，他是故意先斬後奏的！
這！不！是！找！揍！嗎！
蕭芸芸的聲音猛地拔高一個調︰“明知道我不會同意，你為什麼還要跟宋醫生提出這個要求？”
“我以為季青會答應。”沈越川沉默了片刻，接著說，“芸芸，唐阿姨對我而言，就和親生母親一樣。現在她出事了，就算薄言說不需要我幫忙，我也還是希望可以為她做點什麼。你無法想象唐阿姨在康瑞城那裡會面臨什麼樣危險，她甚至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蕭芸芸感覺靈魂都被沈越川的最後一句話震撼了一下，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意思啊？”
沈越川說︰“十五年前，康瑞城就想殺了唐阿姨。現在唐阿姨落到康瑞城手上裡，你覺得康瑞城會輕易放過唐阿姨嗎？”
“……”蕭芸芸掙紮了許久，差點哭出來，“沈越川，我希望唐阿姨沒事，也希望你沒事啊。你錯過治療的最佳時機，會直接影響你的手術結果，我……我不想失去你。”
“我知道。”沈越川抱住蕭芸芸，輕聲安撫著她，“別哭了，反正……宋季青已經拒絕我了。”
蕭芸芸把臉埋進沈越川的胸口，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卻咬牙忍著不願意出聲。
沈越川不用猜也知道蕭芸芸哭了，松開她，果然看見她臉上一道道新增的淚痕。
他伸手去擦，卻發現怎麼也擦不完，蕭芸芸就像和他比賽似的，掉眼淚的速度比他擦眼淚的速度快得多。
沈越川嘆了口氣，吻上蕭芸芸臉頰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