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以為黃臉胖大壯漢發話是看得起他,於是抱拳陰惻惻的笑道:“提什麼項家四口滅門?我看你們一行大概也是兇星照命,到那裡都是太歲臨頭。方才說過,強存弱死,真存假亡。在下不才,願討教你等手法,不知意下如何?”
那黃臉胖大壯漢為人兇狡工於心計,略為閃眼一看,心中盤算。就讓這小子先殺掉這老者,好好發過利市。今天讓他拿這老者開刀,等他們陣陣俱敗,再展示自已的威力。主意打好,含笑點頭。把手一拱,示意那人動手。
寧虹突然在賀聰耳邊低低說道:“少俠!千萬當心!方才我看這人身上有隱隱隆起之物,像是江湖中極為霸道的著名暗器‘袖珍弩’。最好不要止他有施展此物的機會,就可以穩保無虞。”
賀聰表面含笑謝過寧虹,實際卻已動了心思。他蓄意想要看看這陰惡江湖之中,到底有多少鬼蜮伎倆?又是什麼‘袖珍弩’。寧虹既然說得那等厲害,於是卻偏要見識見識。於是,左手伸手從地上抓了一把石子放入衣袋中。
那人果然不弱,肩頭絲毫不動,身子往下一按,人便似支急箭凌空竄起,像只大鳥一般向賀聰衝去,手中刀由上而下重重砍來。
他這一手罕見輕功,全憑硬用內家真氣,平地拔起丈多高,恐怕讓許多人會望塵莫及。想不到這人輕功竟有這等高妙,賀聰也是一驚。但在剎那之間,目光微掃,果然看出這人身上似乎有一圓形之物,略向外凸。心中暗道:‘賊人休狂,任你輕功再好,也難逃—死。’
賀聰立即神功凝聚,目光燦如冷電,手中刀一翻,完全將對方籠罩在威勢以內。
那人手中的刀由上而下砍來,突然卻見賀聰的刀由下往上直插入自已的空擋。自已稍有不慎必然會中刀身亡。中途已無法變招,自己便除了硬接,再無別策。尤其這等內家重手,在互相硬拚接之下,無法緩衝,必將立分強弱。
那人大驚失色,及時施展了一式靈妙無停的‘萬劫逃’身法。利用手中刀硬碰對方刀借力反彈,真氣微提,人身形凌空一仰,竟自收住下撲之勢,向後倒貼地平飛出去,一下翻出七八尺遠。
賀聰暴吼,掌中刀又是一翻,宛如神龍天俠—般,向那人猛然下擊過去。
那人這才知道對方老者有著上乘絕招,根本不容自已躲閃。遂也只得施展‘跳龍門’的身段,右足足尖點地,身形猛然一翻,手掌用力握刀對著賀聰的來勢迎了上去。
雙方均是一流高手,自然彼此心頭雪亮,知道已分了強弱。那人被賀聰大力衝擊,又被震得斜飛出一丈多遠,手中刀也飛得不見蹤影。
賀聰並不停留,立即發動一次更凌厲的攻擊。那人也絲毫不敢怠慢地,左手戴上鹿皮手套,往腰間摸了一把。接著跳將起來,出聲暴喝,左手猛揚,十幾粒蒺藜,往賀聰身外的左、右、上方,破空飛行,封住了一切退路。突然右手從身下,取出一物,一按崩簧,‘格登’一聲響,一條銀色精光,照準賀聰電疾飛到。他心想,只要我崩簧一響,縱是飛鳥也難逃脫,怯你何來?
賀聰暗叫不好,沒想到‘袖珍弩’竟有如此威力。起先見那人戴鹿皮手套,以為他左手之中有甚奇特之物。等到毒蒺藜出手,心中已在嫌這惡人暗器太多,而且件件歹毒,遂從衣代中取了兩粒石子在手。
當那人右手一現,賀聰便知不妙,四處退路被封,眼前銀光蜂至,卻往那裡去躲?眼看危機一發,忽然情急智生。一口混元罡氣讓單足使力,施展絕頂輕功,人已上飄三尺。那銀光帶著颼颼破空之聲,從足下疾飛而過。
但這時賀聰也不稍停,把左手輕揚,並說了聲:“你也嚐嚐我這兩顆石子的滋味!”話音剛落,兩顆石子冉冉飛出。
那人‘袖珍弩’出手以後,正自得意洋洋。突然見賀聰騰空,竟把這種霸道無倫的罕見暗器輕輕躲過,豈能不大驚失色?就在這一怔神工夫,賀聰的石子業已發話出手。
那人先不知賀聰會用什麼暗器還手,當凝神看時,見是兩顆石子一前一後平飛,來勢又是那般冉冉從容。他嘿嘿一笑,但卻是不慌不忙地用‘袖珍弩’出手。本以為可將石子攔下,那知前面的石子不但未被擊落而往上偏飛。第二顆石子反而突然加速超前,變為電閃一般隨即打到。
他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才知道對方手法太高,所發石子,能在中途生變,真是不可思議。所以頓時變作驚恐之色,可已是躲讓不及,被石子恰恰擊中腦門。賀聰可容不得他,飛身上前抬腳將他踢出幾丈之遠。
那黃臉胖大壯漢便已低聲訝道:“難怪他失手,這老者不但輕功極妙,暗器居然也有這高手法。恐怕……”自語未畢,眼看千鈞一髮已不及援手,正是驚急無奈。
那項慶可是凝視著一切,見那人重重地摔下,豈能不知賀聰之意。一聲長嘯,真像只大鷹一般,一掠數丈有餘,瞬間便已縱到近前。手中那柄雁翎刀順勢起落,便將那賊人斬成二段。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那黃臉胖大壯漢心中卻氣往上撞,暗想你這老賊是甚來歷?但他為人極其深沉,而工心計,心中毒念已生,但面上卻仍冷冷的向賀聰道:“我們是過兵刃,還是動拳腳?”
賀聰則呵呵笑道:“老夫藝雖庸俗,生平愛會高人。不過老夫卻願意客隨主便,你想玩什麼,我就陪你玩什麼!”
黃臉胖大壯漢驀地一驚,看他手中的刀,想必也是個使刀高手。再如果他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那自己豈不是撞到他的槍口上?於是不由的又打量了賀聰幾眼,見對方委實陌生,傲然神色又現。心道;‘看他上了年紀,不如不與他用兵器而用拳腳。拿出自家的絕學和他比試,量他也不是對手。’不管他功力再高,只要他手中沒有兵器,今日料難逃命。一再盤算,覺得勝券在操,心情越發泰然,神情也裝得越發謙和。於是說道:“像尊駕這等人物,過去必是成名人物。現在雖老,但我也不能剝你面子,更不能以強欺弱。不如我們就不用兵器,改用拳腳,實打實地先比試一下內家掌力,免得兵器不長眼傷到你老人家。再說我這掌力還未練到火候,這樣也算公平吧!”
賀聰聽他這種說話,簡直太狂,根本就未把自己放在眼中。但仍自微笑說道:“怪不得江湖之中,一聽到六路門神,就讓人魂飛膽懾。就憑著六路門神盛望神威,嚇也把人嚇死。不過老朽無能,既然你已提出用拳腳,那老夫也不能退卻。不如就比劃兩下,也讓我開開眼界,瞻仰瞻仰你的武林絕藝!”說罷便不再答話。
黃臉胖大壯漢仍是面含不屑之色,注視賀聰後益發冷笑。然後說道:“小老兒,何必虛張聲勢。我倒要看看你能接的幾招?看打!”
二人相距本有兩丈以外,他身形未見怎動,業已飄到賀聰近前,屈指成鉤,迎胸抓到。
賀聰心中暗想,這人武功已算不弱,功力也比適才那人強的許多。正好趁此機會,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見他五指抓到胸前,知他鷹爪神功有獨到之處,不肯接招,就以左足為支點身軀滴溜溜地一旋,步下略移,反而轉到了黃臉胖大壯漢身後。未出手先揚聲:“接招!”駢指點向對方的“腎俞”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