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大師的圓寂對於朱棣是件大事,但對於其他人來說,甚至朱棣的部將來說,都不算什麼事情。這也許揭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當你死去時,能為你悲痛的人往往只有寥寥數人,如果不是一個都沒有的話。
第二天上午,朱棣得到回報,前往居庸關查探的朱能遭遇伏擊,損失三千騎兵逃回,卻沒有查探出居庸關的任何情況。
詢問過朱能之後,朱棣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末將昨晚率一萬騎兵,前往居庸關,打算接應一下逃回的軍士。到達懷柔時,接近子時,末將向居庸關派出偵騎,然後令士兵宿營休息。”
“偵騎很快回報,說南口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逃回的散兵遊勇。居庸關在關溝內部,需要進溝排查,估計得明天下午才能回返。”
“末將當時就覺得不對,即使居庸關被攻破,那麼末將一路趕來,至少應該見到逃出計程車兵,而且南口也沒有,這說明有人在南口堵住了所有的逃兵。”
“末將立刻拔營後撤,卻有些晚了,四面都出現了騎兵,應該是李遠的近衛騎兵軍,末將拼死殺出重圍,在昌平遇上了皂旗張的騎兵,大戰一場,逃回北平。”
朱棣皺眉想了一會兒,道:“那就是說,你去居庸關的訊息要麼是洩漏了,要麼是被人猜到了?”
“洩露的可能性不大,末將是騎兵,他們不可能比末將更快,在末將前面安排埋伏;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被他們猜到了,只不過他們的佈置也有問題,如果皂旗張同時合圍的話,末將可能就回不來了。”
“那就是說,徐輝祖攻擊居庸關的時候,南口附近的李遠得到了訊息,封鎖了南口,所以一個人都沒有逃回?”
“末將也這麼認為。”
朱棣愣了一下,忽然道:“張輔!”
“末將在!”
“快把李彬的信使找來,要活的。”
“活的?”
“快去!”
“是!”
朱能立刻明白了什麼,看著朱棣陰晴不定的臉色,低聲道:“王爺的意思是,那個信使張河有問題?難道軍報是假的?”
“不,”朱棣搖了搖頭:“軍報應該是真的,李彬的字本王還認得,不像是偽造的,信使還不確定,我們等一下吧。”
......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張輔回報:“那個張河不見了,據說早上出營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朱棣“啪”的一拍桌子:“張輔,立刻傳令下去,全城搜捕,一定要抓到這個張河。”
“是!”
看著張輔離開的背影,朱能有些納悶的道:“如果這個張河是朝廷的人,那麼他為什麼要送一份真的軍報來呢?”
朱棣輕輕按了按手指關節,發出“咔咔”的響聲,仰頭看了看房頂,然後道:“士弘,本王以為他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引我軍前去檢視,伺機襲擊我軍;另一個就是如今北平城門緊閉,細作無法進出,這個張河一定是給城裡的探子送什麼訊息或者命令來了。”
“可是,王爺,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張河是細作,他完全沒有必要跑啊,因為除他之外,一個人都沒有逃回來。”說到這裡,朱能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