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乘風將行軍水壺的蓋子口擰緊,然後塞進她手裡,手裡暖洋洋的,時明珠舒服地慨嘆出聲。
她看著霍乘風不發一眼地拿著羊奶去喂孩子。低頭看向手裡的水壺,又忍不住抬頭看他。
上輩子她和霍乘風是透過相親認識的。
他們兩人是初中同學,同校不同班,不過學校裡一直有他的傳聞,長得好看,學習好家世好。反觀她,無父無母,只是一個寄居在叔父家的寄生蟲。
後來霍乘風考上中專後,也隨著父母工作調動,就搬走了。她直到相親結婚之前,都沒有霍乘風的訊息。
兩年前霍乘風因為一些私事回到曾經的初中母校,也就是在那時,她在霍乘風曾經的班主任童老師牽線搭橋下,和霍乘風見了面。
當時她也是學校的老師。當時她家中的叔父叔母正想要將她嫁給隔壁村會計瘸腿的兒子,以此來為堂弟換一個鎮上的工作崗位。
她拒絕了,但是叔父叔母以養育之恩要挾。她當時走投無路到,想著拿著錢逃到別處算了。
童老師知道她的情況,便將她介紹給霍乘風認識。
霍乘風只在學校逗留3天,認識第二天,他們便確認了男女朋友的關系。
第三天走時霍乘風還和她去見了一趟叔父叔母,這也讓他們不敢再隨意給她婚配。一個軍官侄女婿,比一個會計的瘸腿兒子好太多了。
霍乘風走了之後,時不時地給她寄信,每回都會在信裡問候她的叔父叔母,會給他們寄營養品,所以哄得叔父叔母一直催她快點和他定下來。
寫信聯系半年後,他們就真的定下來了。叔父叔母拿了100塊彩禮,花了50給她堂弟買工作還有剩。
時明珠結婚後就跟著霍乘風去了他營隊駐地外的村子定居。
實在是沒辦法在營隊住,霍乘風只說在山裡,日子很苦,營隊其他人的家屬也大都在駐地外的村子住。在山裡根本待不下去。霍乘風大多數時候一個月只能回來一次,他們算是聚少離多。
時明珠看著他問,“這次你有假期嗎?”
“15天,有10天是産假,有3天是年假,還有2天是因為我受傷了,休養。”
時明珠有些失望,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答複。
“為什麼不多申請幾天?孩子滿月你都沒法參加!”
男人抿了抿唇,“到時候我會請假回來的。”
又是這句。
時明珠惱得直接翻身,不想看他。豈料一動,牽扯到身下,痛得她瞬間飆冷汗。
男人面皮一緊,連忙將孩子放下,扶住她,“你別亂動,你身子不適合多動,你不想看我,我現在就走。”
時明珠卻覺得更痛了,上輩子就是這樣,他們的相處,大多數時候是在沉默。
根本沒有交心的交流。
時明珠越想越激動,冷聲喝住他,“站住!”
“你走什麼走?敢出這個病房半步,你就滾回你營隊去,永遠別回來了!”
霍乘風停住腳步,喉頭滾動了兩下,雙手貼在身側,下意識想立正。他轉身看著她,堅定道,“我不走。”
他重新將孩子抱起來,小心翼翼地喂他喝奶。
時明珠看他抱孩子的姿勢,很僵硬,他是用整個左手託著孩子,右手拿著奶瓶,孩子咬著奶嘴,吃得很快。
她等啊等,等到他喂完孩子,還沒等到他再次開口,他難道不知道忘了什麼事沒做嗎?
“你……”
“營長,飯和魚湯送來了,快讓嫂子試試鹹不鹹,”一個小戰士提著食盒跑進來。
時明珠她看了一眼笑嘻嘻地小戰士,一下子閉了嘴,然後看向霍乘風。
他正抱著孩子在原地踱步,忍不住開口,“你這樣會養成他的習慣的。”
以前就是這樣,導致從小到大都要這樣哄睡孩子。
兩人目光對視上,看著她灼灼目光,霍乘風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