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崩潰的水巨人完全與大海融合,在大海之上快速移動,只是她沒有注意到,當她散去身形與大海完全結合的一瞬間,原本在她體內快速繁殖的黑死病物質,也隨之與大海融合,並且又在這一瞬間,汙染了成片的海魚之中的生命,甚至在嘗試把黑死病物質留在海底,徹底汙染大海。
海域是連通的,海水蒸發以後還會化為雨水,在全世界的陸地上降臨。
這樣一來,海洋就等於是最好的投毒地點,是可以把黑死病物質散播給全世界的最好途徑。
第三階段的黑死病僕從的聲音出現在了女海神的耳邊。‘女神,放棄抵抗,與我完全融合,你的力量會更進一步,區區敵人彈指可滅。’
‘人心已經敗壞,你不做這種事情,人家也會做。’
‘列國已經無暇顧及黑死病了,與我合為一體吧,女神,與我合為一體吧,女神。’
女海神無視了它,畢竟女海神身為原始海神,視人類為螻蟻,又怎麼與一個從人類的疾病之中誕生出來的存在合體呢,在她眼中,這是在侮辱自己。
女海神飛到了島嶼上方,重新聚集為海水巨人,但是這海水幾乎變得烏煙瘴氣,臭不可聞了。
女海神的瞳孔驟然縮小,因為她看到了,魚線的另外一端是一人正握住了魚線,並把她神格往外拉出。
女海神心想。‘區區人類,怎麼可能做到這一地步。’
‘用神眼來觀察一下。’
水巨人的雙眼出現了神光,接著女海神瞳孔之中流露出震驚與恐懼。“那個人周身神光深遠,明明肉體是一個人類,可卻更像是一尊天上的神。他的靈魂看似是人類的靈魂,可其中流淌著,比我還多得多的不朽物質。”
“神是不朽的,靈魂不朽,身體不朽,血液不朽,永遠不會死亡。即便一位神靈被摧毀,也頂多回到星界,陷入永恆的睡眠,迷失在宇宙的最深處。但只要有機會,死去的神靈也會從星界的深處重新歸來。不會看錯的,我在他的靈魂之中,看到了那永恆不變的神魂。”
“可明明我才是海神,可我卻看他,卻彷彿看到了一片古老的汪洋大海。在那海洋之中,萬物分化,有無數的生物與文明在那海洋之中祈活。”
“我還看到了一尊尊神靈出現在那海洋之上,俯瞰那片海上的文明。”
“這般的氣息,簡直……簡直就好像是神王一般。”
女海神在伊維塔身上,想起來了,在古之文明前期,眾神與人類一起共同築造普世的律法的時代,那時西地中海到處都是異教神靈,而且地中海外的那些海洋之中,也有神王。
女海神驚疑不定。“海盜們請來了一位神王為他們撐腰?不對,即便是消耗光十字島上的所有資源,也不該能做到這件事情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字島上,伊維塔抬頭看向女海神,看到對方在海洋海水的積聚之下,竟然越變越大,頗有視十字島為桌子,她為主人的傾向。
伊維塔抬起右手,天上視線之中的太陽所在的位置旁邊,出現了一枚白色龍羽。
接著,這個島嶼在一瞬間停止了,樹葉從樹枝上落下的速度如同蝸牛,磅礴的海嘯停止了移動,就好像是一副風景畫。
伊維塔對著駕駛海嘯咆哮而來的女海神,虛空一握,竟然帶著她來到了精神世界。
失卻之城與靈魂天宮之間的荒野之中,伊維塔、女海神與黑死病僕從的意識都被拉到了此地。、
“這裡是你的靈魂世界?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近乎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普通人類的靈魂世界狹小脆弱,只要稍微有意針對,就會破碎。即便是巫師與女巫的精神世界,也絕對不可能容下我的意識的存在,我一出現在他們的靈魂世界之中,就如同他們把自己扔進了太陽之中,會在一瞬間燒烤掉他們的精神世界。”女海神望著身邊的失卻之城和靈魂天宮,荒謬地發現,這個地方的規模根本不是人類靈魂的正常規模。
甚至這裡可能都不是人類的靈魂。
女海神望著遠方一直低著頭的伊維塔,“告訴我,你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東西。你根本不是人類。”
“這個地方看上去和人類的靈魂很像,但只要仔細感受,就會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人類的靈魂世界。騙子,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伊維塔,終於開口了。“這就是人類的靈魂世界。”
女海神仔細觀察之下,艱難開口:“神不像是神,人不像是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似神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