跂踵山,坐落在木族領域的西南角,與土族相連,這是進入南方火族的必經之路。
火族多山,連綿不斷,唯有此處,有進山的入口,其他各處,或為大江橫斷,或為崖谷橫垣……
一條由石頭鋪成的古道,在山間盤旋而上,青苔踏痕,斑斑風塵,無不在訴說著這石道歷史的悠久,盤根的藤蔓,幾人合抱的粗枝,就連山間飛舞的蟲鳥,都像渲染了琥珀之色……
石道的盡頭,悠悠走來四道人影,走到近處,才發現是四個年青人。
此四人並非他人,便是扶倉帶著三女,但明顯是經過了精心的喬裝打扮……
同樣是女扮男裝,氐素略顯成熟老成,沉穩大方;祝子純潔文靜,溫文爾雅,稍有幾分書生意氣;那句瑛明顯是白麵小生,膚色無暇,風姿卓絕……
“前面半山中,似乎有人居住,我們走了這麼久,腹中空空,口中乾渴,我們何不前去,討點酒菜,稍作休整。”
氐素出於職業的習慣,早就有了周全的想法和安排。
這一提議,自然得到了一致的贊同。
半山之間,地勢變得平坦開闊,原來是濃廕庇日,到了此處卻變成了一片茶園。
沒錯,是漫山遍野的綠色茶園,層層疊疊,一望無際。
剛才在山腳望見的建築,原來是一座木製的屋子,它建在下山的轉角處,站在此處,山下風光盡收眼底。
土族的生活主技能是種植,相比於木族的伐木,種植也是包羅永珍,今日一見,這滿山的茶林,也讓幾個從木族而來的青年,產生了深深的內心震憾!
一位駝背的老婦人,聽聞動靜,從裡屋走了出來,頭髮花白,從她那滿臉如樹根刻痕的皺紋,就足見其老態龍鍾,全身散發著腐朽的味道,但走起路來還算矯健。
祝子見狀,當頭行了一個禮節,主動迎上去做出攙扶之狀。
“幾位小娃子,光臨寒舍,意欲何為!”大有一副拒人千里的生冷。
“大娘,我們幾個路經此地,是想投宿,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眼看也快要天黑,還望大娘好心收留!”氐素顯得彬彬有禮!
“歡迎光臨,幾位投宿,沒有問題,只是地方窄小,就怕你們住不慣!”從裡間,不知什麼時候,又走出了一箇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邪性,樣子看起來兇巴巴的樣子,衣著隨性,不修篇幅,手中把玩著一條黑色的足有一丈來長頭呈三角狀的巨蛇。
幕色西沉,屋內光線不足,更加趁托出一種陰森之氣。
句瑛見狀,明顯被嚇得不輕,下意識地躲到了扶倉的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出,心裡有點退縮,原來想著投宿,此刻便想著如何落荒而逃了。
“絕命兄,你把客人嚇壞了,還不收起你的蠻蛇!”那身上有蛇的中年男子身後,此時又閃出了一個人來。
此人,面目慈善,短衣短褲,十足一個農夫模樣,想必是這個茶園的主人。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時冷老弟,你可要好好招待這幾位客人啊。”那叫絕命的說完,臉上露出鬼魅般的笑容,那肩頭上的黑蛇,還向著眾人,吐出了一個信子,完了鑽進了那中年男人的懷中。
剛才那個老婦人,突然掄起了手中的柺杖,當頭往那絕命身上砸去,破口大罵:“你快滾,你每次來都鬧得雞犬不寧的,不要讓我再見到你!滾!!”
這老婦人,表現出的拒人千里,原來是有原因的,門口就有兩隻山雞攤軟在地上,說不定是絕命身上的毒蛇給生生毒死的。
望著那死去的兩隻山雞,再比對一下,這屋子裡的異常舉動,無不彰顯出一種詭異和荒誕來。